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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刊日期:2021年09月23日> > 总第2978期 > 14 > 新闻内容
山居札记
新闻作者:文/杨丰美  发布时间:2021年09月23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这个季节的菜园子,各种蔬菜都熟了。丝瓜藤青青葱葱的,爬满了屋前的栅栏。在它们还幼小的时候,父亲就用竹篾给每一株小苗围了个小栅栏。
待到它们长高了,父亲就给插上一根长杆。等它们长高了开始藤蔓蔓延,母亲就用废布料或绳子之类的,搭在长杆之间,现在,枝枝蔓蔓的,小丝瓜就藏在哪片叶子底下。
很多其他的蔬菜也是这样,我常喜钻在藤蔓中间去找长得饱满的扁豆,偶尔就找到一大串。每每钻在绿叶子中间,从缝隙里瞄见天空的颜色,总是格外的湛蓝,有时候,还会有云朵!仿佛,每一个缝隙里都有一个美妙的世界。
也有时候,冷不丁地就有一颗很壮实的黄瓜躲在叶子中间老去了,在这之前,你总是很难发现它。倒也没什么可惜的,老了就干脆让它更老一些,以留作明年的种子。植物有时候是最厉害的魔术师,每每变化一个新花样,就能让人乐不可支。
在菜园子里,各种昆虫也是必不可少的活物。我最不喜的是弓背的青虫以及五颜六色的毛毛虫,看到总让人毛骨悚然。可是,这些伙计一般隐藏得很好,跟菜叶子简直一个颜色,你要是一个不小心,它就粘在衣服上了,直到吓得你手忙脚乱。 蜜蜂和蝴蝶也是很妖娆,有时候盘桓在头顶,总爱缠着人。家里的蜂蜜总是跟着季节变换味道,蜜蜂儿也乐不可支,一大早就开始在蜂巢前涌动,仿佛在分配这一天的工作。
我常喜一个人走在山间小道或是植物丛里,跟这些活物说三道四。说说过去的,说说现在的,说说未来的。有时候,也会狠狠地许下一个希冀,请它们记得,也请它们见证。我相信它们是听得懂我说话的,已经说了二十多年的话,它们不会听不懂。
回到家,一桌热腾腾的饭菜,谈不上很珍稀,可是那种味道却很特别。仿佛是一座包裹着清香的森林,散发着神秘的,充满灵气的,绝无仅有的味道。
吃完饭,父亲背着竹篓子,反手拿着小锄头准备出门。
“我也去。”我跟在父亲后面。他笑了笑。
父亲认识上百种草药,从根部到枝叶,他都基本懂得药性。 算算已经很久没回家陪着父亲上山采药了,这日的清晨,阳光很干净,屁颠屁颠地,我随父亲上山了。
穿行在茂密的丛林里,只听得见虫鸣鸟叫,风掠树梢的声音,偶尔还有细碎清脆的山涧泉流。这个时节,有些草药已经退冬了,父亲总能根据些许蛛丝马迹找到它们。
采药,父亲是有讲究的,他总叮嘱我一株药草采一部分,要留一部分,让它来年还能发芽生长。 每每遇到山泉水,父亲总会伏下身来喝个痛快。遇到野果子也是。行走在山林里,没有人烟,却从不让人害怕,反而特别亲切。父亲在山野中穿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父亲告诉我,每一株植物,每一个动物都是有灵性,有灵魂的,只要我们像尊重自己一样尊重它们,它们便不会伤害我们。
离开山林时,我被一株刺藤挂住了衣服,仿佛它在用特别的方式开着俏皮的玩笑。我冲着头顶飞着的昆虫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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