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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充和与傅汉思:随意到天涯
新闻作者:文/易春花  发布时间:2020年04月16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卞之琳笔下的这个“你”,据说就是合肥张家四姐妹中的老幺张充和。著名作家白先勇曾写道:对张充和女士,我是敬佩的——琴曲书画,当今才女。
  张充和出生名门,是苏州教育家张武龄的大家闺秀,精书法,工诗词,善昆曲,以通驭专,自成大家。她的字沈尹默评说“明人学晋人书”,清越高雅;她的画,娴静有致“意足无声胜有声”;她的诗词,“无纤毫俗尘”;她的昆曲,曲调古朴,气韵天成。
  张充和早年师从朱谟钦习古文及书法。十六岁从沈传芷、张传芳、李荣忻等学昆曲。1933年,以数学零分,国文满分的成绩被北京大学破格录取,一时名动北大。重庆岁月,才貌双全的张充和尚待字闺中,石榴裙下尾着一批追求者。用情最专最深的当数诗人卞之琳。可张充和无意于他。她感到卞氏人是好人,但“不够深沉”。
  直到1947年,她遇见了北大西语系外籍教授傅汉思。傅氏是世居德国的犹太人,他精通德、法、英、意文学,在加州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后,到中国学习中文,从事中国历史、文学的研究和教学,是名副其实的汉学家。
  1948年,张充和与汉思喜结良缘,在耶鲁大学教授书法二十多载,并于家中传薪昆曲,得继清芬。
  叶圣陶曾说“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倘或拿着这话去问傅汉思,他肯定会微笑点头。那个如同古代中国仕女图上走下来的中国女子张充和,结婚还不到一个月,随身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一方古砚,一盒古墨和几只毛笔就跟着她的新婚夫君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美国,独自在异乡,一生活就是三十多年,直到1979年夫妻两人才有机会重新踏上中国的土地。
  张充和一生颠沛流离,生在上海,长在合肥,求学北平,辗转昆明,最后远嫁美国。初到美国,为了支持丈夫攻读美国的另一个中文专业的博士学位,她在加州伯克利分校图书馆做全职工作八年。从居无定所,到有自己的房子,从打零工到找到正式工作,从大小姐到嫁做他人妇半边天,她善于在日常生活里寻找诗情,在寻常里寻找画意。半个多世纪以来,也许时光会流逝,空间地域会变迁,张充和始终气定神闲不急不缓地写诗、习字、拍曲,一个浸润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女子,在异国他乡依然保持着固有的爱好,用昆曲、书法作为立身的技能,用国学诗词审美抵抗日常生活的艰辛和琐碎。
  “人间装点自由他,愿为波地蝶,随意到天涯。”这句她早年写就的诗词,无意成了她与夫君美好婚姻生活的生动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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