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法医”，很多人脑海中的第一印象是凶杀案、与尸体打交道、充满异味的解剖现场……提到女法医，更是让人感觉神秘和佩服。
做法医10年，她深入案发一线，让尸体“说话”，为案件侦破提供重要证据。她先后获市、县公安局嘉奖，还荣获“永州公安十大巾帼卫士”等荣誉称号。
她，就是道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杨华。近日，今日女报/凤网记者来到永州，探寻这个基层女法医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医生变法医，圆儿时警察梦
身形瘦小，说话轻言细语，条理清晰，这是杨华给今日女报/凤网记者的第一印象。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邻家女孩”，很难让人将其与时常和命案打交道的女法医联系在一起。
3月24日，杨华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她和“法医”之间的缘分，还得从一次“调剂”说起。
2006年，杨华报考了温州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然而录取时，她被调剂到了法医学专业。“此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有法医这个职业。”杨华说，在她的印象里，法医就是要天天和尸体打交道，“想想就觉得恐怖，我又比较胆小，觉得不太适合自己”。因此，她有点打退堂鼓，甚至考虑过退学，回高中再复读一年。
但是，杨华上网查询得知，法医专业还能考公务员当警察，这让她兴奋起来。
2010年7月，杨华从温州医学院法医学专业毕业，同年通过湖南省公务员考试，被分配到道县公安局刑侦大队从事法医工作，成为永州市唯一的基层女法医。
现场解剖时，歹徒持枪向她走来
在大部分人看来，法医一般都是做解剖、鉴定这类的技术活，不像其他刑警那样要与犯罪分子面对面斗争。然而，在实际出警过程中，法医也经常会遇到很多危险。
让杨华感觉最惊险的一次出警经历发生在2011年。当时，当地发生了一起枪杀案，刚入行一年的杨华跟着师傅来到现场做尸体解剖，现场除了几名刑事技术人员，其他刑警都分散到周围做调查。
正当杨华专心致志地拿着剪刀和镊子工作时，忽然传来控场同事急促的声音：“你们快躲起来，那个人拿着枪要过来了!”杨华来不及多想，赶紧和师傅一起躲到墙角隐蔽起来。
“幸好当时现场观察的同事有经验，提前发现了歹徒，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回忆起这件事，杨华仍心有余悸。
基层法医面对危险的情况不在少数。“我的一位师兄也是一名基层法医，今年年初，他在看现场时就中毒了。因为尸体里的毒液挥发到空气里，师兄没有察觉，等解剖完尸体才发现眼睛有点痛，然后忽然就昏倒了，大家立即把他送去抢救。”杨华说。
除了危险，“苦累”也是基层法医工作的关键词。杨华说，基层条件比较艰苦，很多地方都没有解剖室，发现了尸体后，大部分时候只能就地处理，“比如野外发现尸体，只能在野外解剖，除了少数要保存的尸体，其他都就地掩埋。夏天到野外出警，垫块石头在现场做开颅，有时汗流到眼睛里，什么都看不清”。
“加班”对于基层法医来说也是家常便饭。“过年最怕听到电话声。”杨华笑着说，今年大年三十正好是她值班，正准备和家人吃年夜饭时，同事一个电话打过来：“杨华，我们这里出命案了，你赶紧过来!”杨华想都没想就放下碗筷，立马奔赴案发现场，一直忙到凌晨才回到家。
实际上，基层法医的工作不仅仅局限于验尸。2014年端午节，杨华带着儿子正看龙舟赛，突然手机响了——梅花镇发生一起强奸幼女案。杨华请来婆婆照看儿子，自己赶紧往现场赶。因为出警及时，杨华在受害人身上成功提取到犯罪嫌疑人的唾液，为破案起到了关键作用。2016年，一名女性在逃人员潜逃至杭州。接到出差通知时，杨华刚怀上二胎，但她二话没说，连夜带上行李和追逃民警踏上火车，整整一天两夜，开展抓捕、看守、押送工作。
细心勘察，通过一团湿迹为受害者伸张正义
做法医要冷静、细心，因为一个微小的判断很有可能会影响整个案件的走向。
2011年，道县仙子脚镇有一名10岁小女孩迟迟未归，家人在一个偏僻树林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杨华赶到现场后，只见一具面色青紫、大小便失禁的裸尸。杨华立即和同事一起挨家挨户对附近村民进行走访调查。
当排查到某户村民家时，心思细腻的杨华有了发现：“那个时候是秋天，天气已经开始变凉，该村民家中床上垫的是一个席子，没有垫被子，我就觉得特别奇怪。”
当杨华把草席掀开时，发现草席下有一团湿迹，通过气味辨别，确定为尿液。这让杨华联想到，机械性窒息死亡的濒死期，由于肌肉松弛，尿液可能从体内排出。而当她询问该村民家的老妇人时，对方态度含糊，十分可疑。通过审讯，最终查明了真相，“这个老妇人的儿子当天将正在附近放牛的小女孩骗至家中，意图不轨时遭到反抗，愤怒之下，他掐死了小女孩。床上尿液正是小女孩濒死时从身体中排出。”警方根据掌握的线索顺藤摸瓜，次日便将犯罪嫌疑人抓获。
2019年，杨华从警进入第十个年头。“基层法医虽然辛苦，但父母和家人对我能成为一名法医都感到十分骄傲。”杨华说，能还死者一个真相，能给亲属一个交代，这就是她一直坚持做法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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