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我们总能看到这样一些现象:在判断一个人会不会与某人或某事有所交集时,在讲不清某人为什么在某事上很有造诣时,在对一个因为没有达到预定目标而痛苦的人进行安慰时,很多人常常用一个奇妙的汉字来应对,那就是“缘”。
把相逢称作缘聚,将离散叫做缘散;把两情相悦叫投缘,将寻而不得称无缘;把交道多交情深叫做缘厚,将交道少交情浅称作缘薄;把突破常规的发生叫奇缘,将注定的出现称缘定;把美好的嫁娶叫良缘,将不好的结局称孽缘。开导人时还会说随缘、顺缘,随方就圆、随遇而安,得之安然、失之坦然、顺其自然。
给人的感觉是,“缘”字犹如一个框,什么恩爱情仇,什么悲欢离合,什么酸甜苦辣,什么喜怒哀乐,在讲不清道不明中,不管如意不如意,都将它们往“缘”里捡。人也很古怪,只要接受和认定了这个“缘”,便从杂乱的思绪中、迷离的现象里,骤然变得豁达和轻松起来,再大的委屈也会舒展,再多的纠结也会释然,再大的疑团也会化解,再坏的情绪也会舒缓。“缘”,在人们的心灵抚慰中,在迷路人的方向指点中,似乎拥有一种神乎其神的作用。
其实,要是咬文嚼字,“缘”本身的意义并没有这么玄,只是一个多义字,除了表示事物的原因和发生的机会外,还有命运、边线、沿着、顺着等意思。但在实际使用中,人们更多地是将其用在人与人思想、情感或行为的互动后所出现的状态、状况的归因,用于付出后所获成果、结果、后果或是结局的解说。在人们的心目中,“缘”似乎就有了几分禅意。
依着这样的理解,“缘”便意味着人生相遇的时空约定,象征着同趣共知的心灵碰撞,激荡出一幕又一幕的人间故事。这些故事,或可歌可泣、感天动地,或水波不兴、平平淡淡,或磕磕绊绊、数奇不遇。这样一来,“缘”实际上并不是人们常说的由天而定,不只是一个玄乎的概念,而是可以人为、可以努力而出现的机会,只是它需要“愿”的准备和“愿”的促成。
本来,世上就没有无愿之缘,任何情形的呈现都有其必然的逻辑。缘是随愿而走的,有缘无愿,缘来了也会让你感受不到,只会擦身而过。愿到方可缘来,缘来因为有愿。多半的情形是有多大的愿才会有多大的缘,有什么样的愿也会有什么样的缘。我们的人生就是由一个又一个的愿和一个又一个的缘所交织、所演绎、所组成。
在现实中,一些人总喜欢把“缘”简单地理解为是不可抗拒的天意或是不可思义的前世安排,该想的不去想,该做的不去做,还津津乐道什么“凡事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与人不比,与世无争,过着“脚踏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的日子。这种人心态倒是出奇的好,可总是感不到、看不见、抓不住让人生出彩的各种机缘,落得个平平庸庸和普普通通,在与不在,有与不有,都不会引起人们的多大注意。还有一种人,愿望虽不少,梦想也很多,但想的却是歪道,梦的也是斜路,不是损人利己,就是投机取巧,或是虚无缥缈,在人生的路上确实还是遭遇了不少的缘,但这些缘兴许给其本人带来了惊喜,但却给他人和社会带来了这样或那样的伤害。这样谋来的缘,是没有好结局或是好下场的孽缘。这种人不仅不能博取他人的称赞或同情,只会遭到众人的谴责和唾弃。
“缘”确实连着“愿”,但“缘”的性质决定于“愿”的有无、“愿”的强弱、“愿”的高低和“愿”的好坏。一个没“愿”的人,兴许不会与灾难接上缘,但永远不会与好运挨上边。有好愿也许不一定就有好缘,但没有好愿肯定不可结良缘。要天赐良机和喜结“好”缘,什么时候都要多怀好意、多行善愿。
缘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有了向好、向善、向上、向美的想法和愿望,有了在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地点作出的合适选择,就要诚诚恳恳、踏踏实实,朝着既定的目标而奋进。一旦缘来,不管是深是浅,是长是短,都是心中的期盼,都是来之不易,都不可将之错过,都要好好地对待、好好地惜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