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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澧女人,道水边的爱情斗士
新闻作者:陈晓丹  发布时间:2017年05月16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临澧女人对爱情的态度,很像流经县城的道水河。道水短促而急切,北上汇入澧水,时有山洪爆发势不可挡。湘资沅澧给各地湘女注入不同的水源密码,道水边的女人,也便有了果决迅猛的澧水印记。
  临澧女人的爱情是什么样呢?先说一个真实的故事。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作家某甲还是苦逼的小镇青年,在澧县一个偏僻角落里思考人生。他无事便在澧水边漫步,或者骑着自行车到隔壁临澧县的图书馆看书。
  某甲是当年标准的青年才俊,长相斯文,谈吐风趣。他和他的自行车吸引了很多火辣辣的目光,其中有一道目光特别大胆,直瞧得他面红耳赤,心猿意马。目光的主人是临澧姑娘某乙、一位丰满的诗歌爱好者。两人就这样靠近,开始了甜蜜而狂野的初恋。
  他们一个是内心郁闷找不到出路的有志男,一个是九澧蛮夷之地的纯情女,电光火石一相逢,便迸出任何文学剧本都写不出的激情。他们手牵手不停地奔跑,跑过道水的青草堤,跑进荫翳的森林,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地间看不到别人,他们褪去衣裳继续奔跑,没入万年的翠绿里。
  初恋是启路明灯,却难以照耀漫长人生路。年轻的某甲去了外埠发展,美丽的某乙不知去向。某甲的日记本里藏着当年的诗,“风在跑/云在跑/水在跑/美丽的乳房在奔跑”,他最美好的青春记忆,也许留在九十年代的道水边,留在那个大胆的临澧姑娘身上。
  去年我在某画室看到一幅油画,有朋友把他们的故事画了出来。看到画中裸体奔跑的某乙,草随她动,风随她动,云随她动,她的惊世骇俗超越了普通人思维,她对爱情飞蛾扑火般的投入和献身让人无法不相信爱情。
  说临澧女人,还绕不开一个名字——丁玲。丁玲生在临澧望族“安福蒋家”,蒋家号称全国“三个半财主”之一,据传是闯王李自成之后,李自成禅隐石门夹山寺留下一张藏宝图给后人,造就了蒋家的兴盛。
  丁玲在遗稿《根》中透露了家族和母亲对她的影响,“这地方的女人比男人更开放”。父亲早逝后,年过三十的母亲竟然变卖家产去读书,带着一双儿女回到娘家创办女校,筹建“妇女俭德会”,开当地风气之先。母亲启发了丁玲的女性意识,令她从小与众不同。她果然是闯王之后,性格叛逆又高傲,浑身散发着独立自由的气息。她以笔为矛以纸为盾,投向不公的乱世。在作品中,她是看不惯逢场作戏拒绝当电影明星的梦柯、是彷徨而找不到出路的进步女青年莎菲。她对爱情的大胆态度不仅在笔端,更注入现实生活,她与胡也频、冯雪峰、冯达、陈明的四段爱情无一不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
  第一段情发生在丁玲20岁那年,她在北京认识了青年编辑胡也频。胡就像一个爱情乞丐,敲开她紧闭的爱情大门。他们在山上居住,偶尔下山买东西。一次上山时他们深陷淤泥地,于是索性站在淤泥里看天上的星星,说悄悄话,直到很久以后才被过路人解救。生活如此贫寒,爱情却如三月春风。1931年,“左联”战士胡也频被当局枪决,击碎了丁玲最初的爱情。
  第二段情其实发生在丁、胡相爱的同时。独立不羁的丁玲又爱上了文学天才冯雪峰,竟然提出要和胡冯两人共同生活,而他们竟真的在西湖边共处了一段日子。最终冯雪峰离开杭州,胡也频与丁玲和好如初。看着冯雪峰离去的背影,丁玲无比痛苦和遗憾,世俗的爱情规则容忍不下她汪洋恣肆的感情。
  第三段情如果说是一场噩梦,那丁玲也义无反顾地赴爱一场。胡也频牺牲后,冯达的追求让丁玲无法拒绝,他们有过三年平静婚姻。1933年冯达被特务盯梢,后两人一起被捕。狱中冯达向丁玲赌咒没有出卖她,但刚烈的丁玲准备以死抗争,她不能容忍爱情的背叛与猜忌。出狱后决绝地离开冯达,从此不再相见。
  第四段情是惊世的忘年婚姻。丁玲在延安遇见小她13岁的陈明,在一片嘲讽和挖苦声中两人结合。解放后丁玲被批叛、流放、入狱、改造、平反,25年里陈明不离左右。最不被世俗看好的爱情,挺过了最残酷的世俗考验。
  从爱情角度看临澧姑娘,她们大胆率性追求真爱,哪怕飞蛾扑火,也要享受刹那间无上的光明与幸福。她们有着大丈夫的血性和胆略,与柔情似水的其他湘女比较,是叹为观止的爱情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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