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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尔芙:在爱与痛的边缘
新闻作者:魏剑美  发布时间:2017年03月28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1941年3月28日,英国女作家伍尔芙投水自杀。这个曾写下“女人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一笔属于自己的金钱”的天才女子,终于不堪精神疾病的折磨,离开这个带给她深刻痛和爱的世界。
  伍尔芙出生于英国伦敦的一个精英家庭,她的父母在结婚前都曾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结合后又生下了四个子女。13岁那年,母亲便离她而去,留下整日忙碌的父亲,以及一堆同父异母的哥哥。这几个哥哥对她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他们不断对她进行侵犯和虐待,使她的身心饱受折磨。几年后,父亲也撒手人寰。
  那些年里,这个孤独无助的少女多次精神崩溃并试图自杀。有过多痛,就会有多懂得爱。所以当她发现第一任丈夫斯特雷奇是个同性恋者的时候,她微笑着与他分手,并且相互承诺做一生的朋友。斯特雷奇凭他对伍尔芙的爱与了解,为她挑选了一个最适合她的男人——伦纳德。伦纳德写给伍尔芙的那封求婚的书信,堪称情书经典之作:“我自私,嫉妒,残酷,好色,爱说谎而且或许更为糟糕。因此,我曾告诫自己永远不要结婚。这主要是因为,我想,我觉得和一个不如我的女人在一起,我无法控制我的这些恶习,而且她的自卑和驯服会逐渐地使我更加变本加厉……正因为你不是那种女性,就把这种危险无限的减少了。也许你就象你自己说的那样,有虚荣心,以自我为中心,不忠实,然而,它们和你的其他品格相比,是微不足道的。你是多么聪明、美丽、坦率。此外,我们毕竟都喜欢对方,我们喜欢同样的东西和同样的人物,我们都很有才气,最重要的还有我们所共同理解的那种真实,而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
  而正如伦纳德所言,他们是这世上再合适不过的伴侣。他精心地照顾她,陪伴她,帮助她渡过了许多危险的关口。伍尔芙也说,如果没有伦纳德,她早就开枪自杀了。
  作为女作家,伍尔芙有着聪慧而敏锐的直觉,有着细腻而惊艳的文字,小说《到灯塔去》、《雅各的房间》、《奥兰多》都记录了人类存在许多有意味的“瞬间”,描绘了那些“变化多端、不可名状、难以界定、解说的内在精神”。是的,作为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她格外关心人类的内心世界。而作为一个女性主义者,她认为女性要独立,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但不是脱离男性过自己的生活,而是要与社会现实和男性紧密联系在一起。
  看过她人生履历的人,总是想象不出她的样子,会以为那是一张倔强、决绝、带着讽刺而又略显神秘的面孔。事实上,在现实生活里,她年轻时髦、明艳动人。她喜欢写作、各种沙龙和聚会,以及四处旅行。她会和社会精英团体布卢姆斯伯里的成员们高谈阔论,甚至一起假扮阿比西尼亚的门达克斯王子一行,去韦默斯访问英国海军的“无畏号战舰”,竟然瞒天过海,把舰队司令完全蒙在鼓里。后来许多人都对这个女扮男装的伍尔芙版“王子秀”津津乐道,她实在是个被写作耽误的好演员。
  她聪明、自信、优雅、有才华、有理想,对社会和文化很有参与感。她和丈夫一起买下二手的印刷机,在家中的地下室建立了霍加斯出版社,出版了包括艾略特、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弗洛伊德在内的作家作品,也出版了伍尔芙自己的所有作品。说起来,这真是一间了不起的出版社。
  没有人知道,内心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会对生活有如此热切的爱,因为如果热爱一旦败下阵来,悲伤就会将她的人生完全吞噬,就像有人描述她的那样:“她的记忆有着隐秘的两面——一面澄明,一面黑暗;一面寒冷,一面温热;一面是创造,一面是毁灭;一面铺洒着天堂之光,一面燃烧着地狱之火。”所以,她用生命创造着思想与自由的火光,而有一天当她倦怠,毁灭便理所当然。
  所以,在她59岁那年,当完成《幕间》的创作,她预感另一次精神崩溃即将开始,而且她深信这次将永远不会再好转。她留下短信给丈夫和姐姐,然后用石头填满口袋,投入了她家附近的欧塞河。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结束是幸或不幸,留给世人的只是无限唏嘘。
  她写道:记住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记住爱,记住时光。即便在我们看来多么崎岖与不幸的人生,无论多少人情淡薄与伤害,或许,更深刻的痛才会体验到更极致的热爱,更悲情的剧本才能上演最精彩的好故事。不抱怨,无悔恨,拥抱伤痛,那也是人生里最柔软与温暖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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