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12月13日,是画家“摩西奶奶”逝世的日子。77岁才拿起画笔的安娜·玛丽·摩西,被人亲切地叫做“摩西奶奶”。“任何人都可以作画”、“任何年龄的人都可以作画”……她这样告诉大家。她的经历也给这句话作了最为生动的注解——直至101岁告别人世,从未受过正规训练的她,在二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留下了1600多幅颇具个性色彩的作品,成为美国最著名也最多产的原始派画家之一。
摩西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从小就在别人的农场干活挣钱。事实上她的一生都是在农场度过的。嫁给农场工人成为摩西太太之后,她也像母亲一样,生了十个孩子。就像那个时代所有的底层妇女一样,她一天到晚的工作无非是擦地板、挤牛奶、装蔬菜罐头、照顾孩子、张罗饭菜等这些最平凡的事务。唯一可以自由发挥一下的是刺绣。虽然刺绣的本意不过是利用业余时间赚钱补贴家用,但天性热爱生活的摩西太太大胆在刺绣作品中描绘乡村景色。她陶醉在自己的这种“创作”之中,直到76岁那年因为关节炎不得不放弃。但她很快找到了另外一种表达方式,那就是绘画。
也许得益于刺绣给她的灵感,77岁高龄才开始创作第一幅画的摩西太太有着过人的色彩感觉。她大胆用明快的色调来展示她童年记忆里的乡村世界,连画作标题都常常带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儿时味道:《感恩节前捉火鸡》、《过河去看奶奶》、《戚树园里的熬糖会》……她作品的主题和内容都能给人一种旧日重现、时光不曾溜走的感觉,仿佛日子已经凝成永恒,快乐相聚永不过去。对于历经二战和长期冷战的美国民众来说,“摩西奶奶”老顽童式的作品可以让人忘记焦虑,享受当下。不为既往惆怅,不为失去忧伤,因为“人生随时可以重来”。前程可奔赴,岁月可回头。
一开始,摩西太太只是画着好玩,偶尔对近邻展示一下。女儿将她的画带到镇上的杂货铺里,陈列在橱窗中。没想到有一天居然引起了一个艺术收藏家的兴趣。收藏家当机立断买下了这幅画,还提出购买她更多的作品。通过这个收藏家,她的画作进入到了纽约的画廊,引起了一些画商的注意。从此,画家“摩西奶奶”声名鹊起。1940年,80岁的摩西奶奶在纽约举办了她的个人画展,并且迅速引起轰动。她成为了媒体争相关注的焦点,各种奖项被颁发给她。她的画作不但在美国市场炙手可热,还远销欧洲。她收到各种祝贺、问候、致敬、请教的卡片和书信甚至多达上百万件。
在这些信件中,有一封最为特别与传奇:一个叫春水上行的日本年轻人,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一家医院里工作,可是他的梦想一直是写作。马上就30岁了,梦想的颠沛流离与现实的安定稳靠,他不知如何抉择。于是他给耳闻已久的摩西奶奶写了一封信,希望得到她的指点。当时已经100岁的“摩西奶奶”立即回复他:“做你喜欢做的事,上帝会高兴地帮你打开成功之门,哪怕你现在已经80岁了。”她还在信上画了一座寓意“丰收”的谷仓。当时她也没想到,正是因为有自己的鼓励,那个名叫春水上行的年轻人,后来成了在全日本乃至全世界都大名鼎鼎的作家渡边淳一。
“你最愿意做的那件事,才是你真正的天赋所在。”摩西奶奶用她自己的传奇经历,给世人上了一堂最生动的课,它超越了一切庸俗和功利的所谓成功学。因为真正的成功正是为内心的愉悦而工作。任何时候开始,都是向着自我实现的目标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