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施小学师范、幼儿师范男生免费教育试点的初衷,在于破解福建省小学、幼儿教师队伍性别结构失衡,男教师稀缺、“阳刚教育”缺位的困境。然而,“免费师范生只招男生”不可避免会引发一些人的公平焦虑,认为此举侵犯了女性受教育权。作为一项事关公众切身利益的公共政策,“免费师范生只招男生”是否合理?
笔者在一所部属师范大学工作,学校在招收新生的时候对男女生一视同仁。只不过,在汉语言文学、英语等师范专业,男女生比例达到了1:8甚至1:10。师范院校“女多男少”一方面是由于女性在语言等学科更具优势,在性格上也更加细致和耐心;另一方面,教师这一职业虽然具有很强的稳定性,却在薪酬待遇、发展空间、身份认同上缺乏足够的吸引力和竞争力,男生报考师范院校的意愿不高成为一种尴尬的现实。
尽管伴随着社会变迁,性别平等的观念逐渐深入人心,但在现有的社会评价体系中,男性在社会分工和家庭分工中依然面临着更大的压力。当教师这一职位缺乏社会认同,不少男性选择了投身其他行业。即使选择了教师这一职业,许多男性也趋向于“人往高处走”——大学男教师很多,高中男教师也不少,初中男教师有一些,小学男教师很少,幼儿园男教师更少。
在利益主体多元化、价值观念多样化的当下,小学教师、幼儿教师“阴盛阳衰”说到底也是市场发挥资源配置功能的产物。如果对教师性别结构失衡听之任之,不仅不利于激发师资队伍活力,也不利于未成年人精神世界的发育和建设。在市场“失灵”的格局下,“免费师范生只招男生”既利用制度护佑的方式进行“弱势补偿”,也传递出尊重男教师、认同男教师的信息。
中国人民大学小语种专业分数线“男女有别”也好,福建省“免费师范生只招男生”也罢,在本质上都是“弱势补偿”的结果。然而,这样的“弱势补偿”,难以从根本上解决男教师匮乏的问题——部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生政策已经实施了数年,在一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免费师范生“下不去、留不住”的问题。只有从根本上改善幼儿教师、小学教师的生存生态,提升全社会对男教师的价值认同,才会有更多男生进入幼儿、小学教师群体并且坚守在教育行业。
当教师职业成为真正的“香饽饽”,性别结构失衡才会得到缓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