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也离婚了。这个当年在足球世界杯的球场上,让我们忽略了贝克汉姆的英俊小子,在婚龄9年之后,一纸声明,与那位美娇妻一拍两散。
此处这个“也”字,是因为最近离婚的名人实在有点儿多,还都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张歆艺离了,吴启华离了,在人们正感叹怎么看上去外貌那么般配的人还要离婚时,卡卡又凑上一脚。
每逢此刻,当事人都想竭力保持风度与平静。这仨人的离婚声明,一个写得比一个好,文采飞扬,情深意切,全是能拿满分作文的标准。
围观者却从不甘如此寂寞。一些人期待着,期待曝出出轨、恶吵之类的黑幕,就像黄奕与前夫黄毅清的互撕大战,底线粉碎,面目狰狞,才能让他们对着电脑屏幕心满意足地一笑。另一些人则藉此扮演情感导师,各种分析论证别人的婚姻是如何从甜蜜走向痛苦,这个人和那个人,是因为星座、血型、“三观”还是饮食习惯,导致关系破裂,就像他一直是生活在别人家中的一分子。还有一些人,特别容易把别人的感情生活投射到自己身上,别人离婚,好像更痛的是他的心,动辄对爱情与婚姻失去了信心。
人们热衷于名人八卦,尤其是牵扯感情婚姻类的八卦,不是因为名人的生活有多精彩美好,而是因为人渴望的是八卦中最丑陋的一部分。名人是特殊人群,他们名利双收,生活优越,享受着万众瞩目。普通人呢?没有美貌和好身材,每天加班工作,算计每个月的生活费,按部就班地相个亲,不温不火地结个婚,活得像一团无可察觉的空气。在这种对比下,谁要看名人的完美无缺?他们已经拥有太多资源,难道还要用360度无死角的幸福生活来让普通人更感绝望吗?
人们想看的,是名人生活里的裂痕、隐秘处的黑暗、幸福里的伤疤。张歆艺离婚,他们就可以说,长得漂亮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成了二婚?吴启华离婚,他们就可以说,老男人有几个钱了不起啊,小老婆最后还不是踹了你?卡卡离婚,他们就可以说,俊男美女还不是照样过不长久?这是他们,终日守着乏善可陈的生活的他们,这辈子只能在新闻下面的评论栏而非新闻标题里出现的他们,唯一在面对光鲜名人的时候,产生优越感的时刻。谁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时刻。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优越感,太常见了。他们是那个因为自己结了婚,就对单身女性指手划脚的中年妇女;是那个因为自己沉迷做生意赚大钱,就嘲笑背包穷游的人是失败者的商人;是那个自己好吃懒做成天只能泡方便面,就斥责不爱他的女人都是拜金的屌丝……他们手里拥有的,并不能让他们感到幸福,而只有用别人的不幸来衬托,他们才觉得:看,我过得并不惨。
所以,同样是这仨人,如果新闻变成张歆艺新戏演技大有突破、吴启华50岁高龄秀身材依然八块腹肌,或者卡卡在世界杯又进了一球,都不至于登上热门话题榜。他们是名人,他们很优秀,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但这跟我们有多大关系?倒不如他们离婚了,撕破脸了,混乱秘事全被揭出来,他们的生活千疮百孔,根本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光——这个时候,人们才会蜂拥而上,放肆评论指点。
八卦制造的快感,来源于人们意淫出的痛苦,那就好像他们亲眼看到了张歆艺因为变成二婚而羞愧难过得吃不下饭、吴启华因为失去小娇妻而连这个月的煤气费都付不出、卡卡离了婚以后只能娶一只恐龙。人们想像着,名人在八卦里混得有多惨。可是不知道,他们只是蹲在井底,指着飞鸟说,瞧,它还不是不会游泳!
别把名人当邻居家二大爷了,他们秀个恩爱,你立刻觉得爱情真伟大;他们离个婚,你又立刻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他们提供的爱情样本,对普通人而言,不具参考意义,你娶不到张歆艺,也嫁不了卡卡,你不过是在埋头干活的时候匆匆瞄了一眼娱乐新闻,就以为自己突然拥有了可怜他们的权力。
他们是名人,他们离婚了,可这跟你,真的没关系。你不必心碎,好像婚姻制度明天就会解体。你也不必怒骂,因为那在网络海洋里不过是一个泡沫。你更不必想破头去分析,别人的朝朝暮暮,并不是你在百度上搜一堆资料就可以真相大白。婚姻这个词,前缀上名人,并不会显得更伟大或荒诞,那也不过是一对男女,再正常不过的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