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版
往期回顾
发刊日期:2024年04月04日> > 总第3203期 > 15 > 新闻内容
清明剜野菜
新闻作者:文/王兆贵  发布时间:2024年04月04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我剜到了!我剜到了!”儿时挖野菜的情景,总是最美好的回忆。
我的少年时代是在农村度过的。春风送暖、草木萌发时,总与村里孩子去挖野菜,带上小铲子、挎着小篮子或拎只网兜,没铲子的就用手剜。所以,在当地,挖野菜的“挖”被叫做“剜”。“剜”,在字典均有收录和注释,“剜”字有更加小巧、轻柔的感觉,而“挖”则更具力量感、深度和广度。从挖野菜的姿势来看,“剜野菜”更贴切。
清明前后,是挖野菜的好时候。在农村的麦田里、坡坎上或房前屋后,鲜嫩的野菜旺盛地生长起来,此时的野菜新鲜爽口。
尤其是荠菜,生命力极强,分布极广,挖的人也最多,做法更是简单,去老叶、留根须,洗净焯水后凉拌,像香菜根一样耐嚼、可口,被民间冠以“菜根香”美名。“菜根香”一语,我最早是见于明代作家洪应明所著《菜根谭》,其中说道:“咬得菜根,则百事可做。”这是一句人生励志箴言,寓意在淡淡乏味的菜根中有着无限真味存在。
再说苋菜,苋菜的叶子颜色有绿色、红色、暗紫色等,其中红色叶子的苋菜,不仅是春日里的一道爽口菜,还象征吉利。汪曾祺先生曾回忆,他的家乡过端午有吃“十二红”的风俗,就包括这红色叶子的苋菜,其他的“红”有红豆、红枣粽子、红心咸鸭蛋、炝红萝卜、红烧鱼肉虾等。类似以数字命名的美食,就像系列景观一样,听着顺口又吉利,这也便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大特色吧!
野菜大多美味爽口,但是马齿苋不受孩子们的青睐。马齿苋在南北各地均有分布,手感滑不溜秋、黏黏糊糊,吃起来酸不溜丢。可能唯有过去那段吃不饱的年代,人们才挖来填腹。
提到孩子们最喜欢的,当属蒲公英。蒲公英是春天最早醒来的,它醒了大地就醒了,蒲公英开花时亭亭玉立,就像布满花瓣的平顶伞,孩子们喜欢摘来吹着玩,彼时遍处都是漫天飞舞的花絮,好不浪漫!大人们就会采挖回去,或晾晒配药或凉拌就饭。
来南京生活后,才发觉周边地区的野菜品种属实多,有些已纳入人工栽培和规模种植,故老南京人常常自嘲“南京人不识好,一口白饭一口草”。人们还将一些人间草木的芽梢以“头”“脑”相称,即头头脑脑都是菜,如:香椿头、豌豆头、小蒜头、马兰头、枸杞头、蕨菜头、苜蓿头、菊花脑,统称为“七头一脑”。
苜蓿头,也叫“苜蓿草”。我早年曾在苏北一个部队农场服役时,看到农场种植大片开紫花的苜蓿草,非食用,而是用作绿肥。晚年时在一林场小住时,附近山丘到处可见绿色的苜蓿草,清明上山挖一把苜蓿草,叶尖洗净,放锅里焯一下,加佐料拌两下,就是一盘独特风味的野菜。如今,城里的人们生活条件好了,每逢节假日就回乡下,采集野蔬,享受大自然赐予的味觉体验。
我便想,野菜与野草,乃至药草、毒草,原是先人们经过不断的尝试和实践后,得到的宝贵结论,那么“神农尝百草”并非只是一个民间传说。
鲁迅称赞“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是勇士,神农氏、李时珍、孙思邈何尝不是呢?我们能有享用不尽的舌尖美味,有治病救人的中草药,与先人们无私无畏的探索精神是分不开的。
又到清明,让我们缅怀先人,感念恩情!
 
上一篇 下一篇
 
CopyRight 2009-2012 © All Rights Reserved. | 备案号:湘B2-20090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