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的作品在‘感动中国 2023礼赞二十大词曲征集活动中’斩获银奖!”一个来自北京市中央电视台节目组的电话,让65岁的胡天戈兴奋不已——作为一名已退休的乡村音乐女教师,她在花甲之年继续学习、用心创作,终于在今年7月,以一首《亲爱的祖国》获得广泛关注及专业大赛认可。
过往60余年,胡天戈以曲会友、以歌育人。从教38年,她写下60余首歌,歌词里有手足之情,有患难之交,有赤胆忠心,更有大国情怀……这些创作的灵感皆来源于一首首中国诗词。
因为热爱,所以深耕。今年7月,胡天戈将受《感动中国》组委会邀请参加《新歌来啦》节目录制,用歌曲讲述不平凡的音乐人生。
写给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歌
60余年,60余首歌——在胡天戈创作的歌曲里,有一大半是写给祖国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的。
胡天戈的音乐才华不是与生俱来,更多的是耳濡目染。解放初期,她的父亲在部队文工团工作过,所以非常重视子女的艺术培养。
7岁,学二胡;11岁,学钢琴……这个在上世纪60年代精通乐理的女孩一度让当地邻居们刮目相看。
16岁,接受多年艺术熏陶的胡天戈,决定回到“梦想启航的地方”,去乡村小学当首批懂乐器的音乐老师。
“我当时是学校里最年轻的女教师。”胡天戈回忆,她想为学校里热爱音乐和艺术的孩子提供学习的土壤。为此,她经常自费去省城学校参观学习,回来后,她便成立了该学校第一支学生艺术队。
她的音乐创作开始于1982年。“我想写一首歌,写给中国人民解放军。”胡天戈说,当年她需要编排一支舞蹈、带着学生们去岳阳市参赛,想了很久,最终从爱国题材中找到灵感。
“我联想到,如果用民族舞、群舞的形式呈现出来,再辅以精美的服装,这首歌会更鲜活。”于是,胡天戈写下《孔雀献给解放军》,她叫上了美术老师,俩人一笔一画、一针一线将服饰上的孔雀图纹设计、制作出来。
从歌词、旋律编排、服装设计再到节目排演,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都是胡天戈一人操刀。最终,12位学生的表演征服了在场所有观众,获得岳阳市中小学文艺教研活动的一等奖,歌曲还刊登在《洞庭之声》杂志上。
从诗词中寻找创作的灵感
除了音乐外,胡天戈最大的爱好就是读诗、赏诗。
“看到喜欢的诗歌,我会自然而然地在脑海中想象旋律,写得多了,诗歌就成了我的灵感来源。”这话不假,胡天戈第一首较为成熟的音乐作品《上学路上》,就是源于她在杂志上偶然看到的一首同名现代诗。
1978年,她认识了诗人杨孟芳。“许多中小学的表演,他负责写相声,我负责排演音乐舞蹈节目,虽然认识,但一直没有合作的机会。”在平江县的一次即兴作诗谱曲活动中,杨孟芳以自己的家乡为名,创作了一首诗歌《连云山》。在场的胡天戈当即就为他的诗词谱曲,两人的合作由此开始。
诗词和歌曲,本就密不可分。“从上世纪70年代认识到现在,我们合作了十多首曲目。”而说起二人最满意的作品《手杖》,胡天戈显得尤为兴奋。
“它弯着头,那是一个成熟的思想,在母亲面前作永恒的鞠躬……”胡天戈难以形容初次读到诗句时的震撼。“一根被风雨摧蚀得弯腰驼背的深山树丫,却象征儿子对故乡母亲的思念和愧疚,特别是‘鞠躬’的意象,一下就击中了我。”
创作一气呵成。只花了三个多小时,胡天戈就完成了《手杖》初稿。后来,这首歌被收录到《感动中国》节目组为她制作的专辑《乘着歌声的翅膀》之中,并由军旅男高音歌唱家乔军演唱。
胡天戈和杨孟芳是搭档也是知己。2020年3月,她给杨孟芳发去了一条消息:“我们为‘白衣战士’写一首歌吧!”第二天,杨孟芳就发来了歌词,第三天,胡天戈谱好了曲——他们将歌曲命名《感谢有你》,如今在不少KTV都能点唱。
免费为农民文化艺术团授课
退休前,胡天戈是孩子们的音乐老师;退休后,她又收获了一群中老年学生——来自平江县九龙新村农民文化艺术团的196名成员。
“胡老师,我们想请你来给村民上课!”2018年,来自九龙新村的李练辉邀请胡天戈给刚成立不久的农民艺术团上课。
九龙新村农民文化艺术团是虹桥镇9个村的村民自主自费成立的腾飞舞龙表演队,李练辉既是从村里“走出去”的基层女干部,又是该乡镇文化振兴的倡导者。该艺术团196名成员,近八成是农村妇女,她们不再打麻将,而是把时间用到艺术表演中,并在全县进行公益演出。
当农村妇女的音乐教师,胡天戈欣然接受。可要教一群没有任何基础的学生唱歌跳舞,难度真不小。
授课时,村民们提出的问题很有趣。“音阶的7个基本音级所对应的唱名是‘哆’‘来’‘咪‘发’‘嗦’‘拉’‘西’,他们会问怎么8没有了咯?”胡天戈说,村民很淳朴,也很好学,尽管他们听音识谱时还得掰着手指一个个数,但丝毫不耽误他们将一个动作、一句歌词反复练习上百遍。
被村民们的热情感染,胡天戈也愈发用心地训练着这样一群音乐“门外汉”。
“2020年那会不能出门训练,我们就上网课。”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下,艺术团里的村民们开始在全县小有名气——先是在2019年12月登上了平江县九龙新村庆元旦迎新晚会的舞台,2021年,他们还去北京星光演播厅“秀”了一回。
这场“秀”自然也离不开胡天戈的努力。2021年4月,胡天戈的作品获得《感动中国》第三届综艺盛典“新时代创作成就奖”。
“组委会要我去北京领奖,并告诉我现场还有文艺演出的环节。”听闻此消息,李练辉赶紧提议“把大家都带去吧!”胡天戈想了想:“让一个农民艺术团从偏远山村走上央视舞台,这不是更有意义?”
于是,胡天戈将九龙新村农民文化艺术团的组团资料,新闻报道,公益、商业演出的音视频文件全都邮寄给了节目组委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胡天戈组织编排的歌舞《开门红》和管乐合奏《爱我中华》两个节目都被组委会选中。在表演结束后的采访中,一位村民很感慨:“想都不敢想的梦,终于实现了!”
作为村民们的老师,胡天戈很骄傲。“音乐,让他们远离了牌桌,走出了家门,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