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机器制造时代,小作坊手工似乎没有生存的空间,用实用主义的眼光来看,复古手工制造仿佛是在无用的地方平添成本,原本一张皮在工业化流水线上可以做五双靴子,可在手工作坊里只能做一双,又或是在固定方面钢钉怎么看都比木钉好的情况下,如今仍然有人坚持完完全全的原始手艺。复古文化可以说是如今工业化全球化时代进程的一个回旋涡,也是现代社会特有的文化结晶,这是人类在历史上可以不以实用主义为先的一个缩影,恰恰说明了时代的进步。
网络的发达促进全球文化的交融,单单从服饰的角度来说,网络世界的繁荣却愈发使得服装归一化,就像大机器生产里被同一个磨具所制作出来的,当然这也有现代社会节奏快速而留给人们打扮自己的时间不多的原因,“潮流”便是一个快捷又难以犯错的模仿对象。网络创造爆点,人们制造热度,商家建立商机。无数先锋引领时尚,又使得很多人趋之若鹜,在现代商业模式下毫无疑问的,这种类型的“时尚”是金钱的宠儿,从而霸占市场。
归根结底,是人们对于服饰的穿着态度。玩“咔叽”有一段时间,它最吸引我的地方是只有它才有的,“落色”和“旧化程度”等与时间相关的概念。复古服饰文化一个重要的观念就是岁月感,在历经时间的蹉跎后,衣服会因穿着人的习惯等产生自己独特的印记,这类印记是它真正迷人的地方,衣服逐渐与穿着人融为一体,慢慢超出了衣服出厂时的意义,它成为了穿着人的一部分。这种印记体现着衣服主人的性格、工作环境,衣服不再只是衣服,就像一位老朋友,时间不再是衣服淘汰的倒计时,反而是它独特价值的延伸,好比收藏在酒窖里的醇香白酒,历久弥新。也许十年后衣服已经磨损得无法穿着,但仍舍不得扔掉,因为它俨然已是一种记忆的载体。
什么是只有复古衣类才有这种独特的“时间的痕迹”呢?在上个世纪,这类衣服是给工人穿的工装服或军人的作战服,耐穿、好用便是它的特点。随着历史的发展,这类服装逐渐变成“时尚”。工作价值减少,装饰价值提高,人们又重新发现这种服装好穿又耐用。真正将这类衣着发扬光大的是日本,美式复古,最开始是美军将这类服饰带到日本,它与日本的匠人精神发生了化学反应后,日系的美式复古如今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一类复古品牌,在粗犷与细腻中找到了自己的平衡。一件良好的复古服饰,能明显感觉到美式的狂野和日系的精致,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手工生产的效率比不上工业化生产,但它的价值正是因为它独一无二,有温度。一件良好的产品,就算是同一款也会有所不同,因为手工生产无法保障一致性,这种差异也是相当于给它赋予了灵魂。用料方面,并不是说复古产品的用料是最好的,但对于市场上五花八门的衣服来说,它的用料相对较好,因为手工生产不可避免的磨损,要求一定质量的用料才能完成,更不用说某些老字号品牌,坚持自己的态度不断追寻完美的用料。
穿衣是一门艺术,艺术没有尽头的。略知皮毛的我被其气质深深吸引。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