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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这些非遗亲子档让老技艺正年轻
新闻作者:文: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欧阳婷 实习生 陈恺然 供图:受访者  发布时间:2022年09月01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滩头年画传承人钟建桐、钟星琳父女:
把老手艺带出国,创作出湖南人才懂的“谐音梗”作品
“最刚开始学习时,我的父亲叮嘱我,学习滩头年画一定要耐得住寂寞。”来自邵阳的90后姑娘钟星琳是国家级非遗项目滩头年画的第四代传承人,回想起正式系统学习制作滩头年画的场景时,钟星琳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亦父亦师的钟建桐叮嘱她,滩头年画是一个寂寞而孤独的手艺。
钟星琳出生于年画世家,爷爷钟海仙、奶奶高腊梅和父亲钟建桐也都曾是该项目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钟星琳的童年大部分时间是在爷爷奶奶的陪伴下度过,在她的印象里,那些好像永远也不会用完的染料,组成她小小世界中的巨大调色盘。爷爷奶奶忙不过来的时候,小小的钟星琳也会帮忙打下手,在这样的熏陶下,钟星琳慢慢对这一门手艺熟悉起来。
2008年,爷爷钟海仙去世,此时,家中只有奶奶、父亲和二伯坚持做年画。年少的钟星琳第一次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2011年,已经在长沙的一媒体单位找到了稳定工作的钟星琳开始向父亲钟建桐系统学习年画的制作技艺。在这期间,奶奶高腊梅去世,家族中的堂兄弟也都有了各自的人生轨迹,为了传承两位老人坚守在老作坊80年的手工木版年画,钟星琳接过了传承的担子。
滩头年画印制采用木版套色和手绘结合的方法,工序繁多、工艺复杂,一张年画拥有多少种颜色,就需要刻与之数量相匹配的木版,制作过程中需要多次套印,细节之处仍需手绘。得益于小时候帮爷爷奶奶制作年画打下手时的功底,钟星琳很快就掌握了年画制作的每一道工序,顺利出师。回忆起学习过程,钟星琳告诉记者,父亲更偏向于赏识教育,在教学的过程中,他也总是温和传授。
为了全身心投入到年画的传承中来,钟星琳从媒体行业辞职。2017年,作为家族式非遗技艺传承人,钟星琳在社会各界的见证下,向父亲钟建桐行拜师之礼,并承诺将正式接过老一辈非遗艺人的接力棒,号召更多的年轻人加入非遗的传承和保护,“这样就把自己‘逼上梁山’了,以后没脸放弃”。
年轻人如何加入古老非遗的传承与保护,让传承了300多年的年画走出邵阳市隆回县滩头镇?2016年,钟星琳在长沙开设了第一家传习所,同时,她还根据自己的实际经历,突出自身优势,充分运用互联网。从2018年初开始,钟星琳就开始尝试通过直播的方式,将滩头年画“贴进”手机屏幕,被更多的年轻人熟知。滩头镇的老作坊,制作年画的器材,以及父亲钟建桐制作年画的过程等等都曾被钟星琳在直播间展现过。
除了直播间,钟星琳还尝试了微信公众号、淘宝店铺等各种被年轻人熟知的宣传方式,她和房产、汽车、餐饮、旅游景区等企业合作策划年画活动及企业定制,让年画从各行各业中渗透到人们的生活中去,把年画用了新的形式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不仅如此,钟星琳每年都会创作新年画,以年轻一代的视角,用滩头年画的配色再搭上地域文化的元素,制作出了既让年轻人喜爱又不失滩头本地风格的作品。在这期间,她就把大家耳熟能详的十二生肖雕刻进了年画里。在2022壬寅虎年来临之际,钟星琳特意创作了饱满明艳的贺岁五虎,此前,滩头年画中从未出现过老虎的形象,她称其为“五虎临门”,寓意为“五福临门”,“这是一个湖南人才懂得的‘谐音梗’”。而对于将要到来的癸卯兔年,钟星琳也有了自己的计划。
“我是第一个把滩头年画带出国的人。”从父辈手中接过了传承的担子不久后,钟星琳就参加了湖南省文化和旅游厅在欧洲的一次对外交流活动,在活动上,前来游览的外国友人对着滩头年画赞不绝口,“每一次带出国的年画都被卖完了”。就在疫情期间,钟星琳还收到了一个来自加拿大的订单。
面对钟星琳对滩头年画的创新,父亲钟建桐全力支持,“我们的目标都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滩头年画”。

湘绣传承人江再红、常江母子:
带着绣框上飞机,在英国每天和妈妈视频研究湘绣
“看着我在那里刺绣,他也拿着针在一旁玩耍。”回忆起儿子常江小时候学着刺绣的画面,江再红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我就想着代代有传承人,真好。”
江再红是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湘绣代表性传承人。江再红出生于湘绣世家,从小就跟着妈妈、嫂子和姐姐一起学习刺绣。她的儿子常江出生于1997年,受家庭氛围的影响,从小对刺绣产生了兴趣。
等到常江再长大点,江再红就利用假期时间,教授常江刺绣,“一天学习三四个小时”,江再红记得,在这过程中,小常江十分沉得住气,不吵着出去玩,坐在绣框前不哭也不闹,安静地绣着手里的东西。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安静地坐在自己的身边,就连针扎到了手也不会流眼泪,江再红觉得,自己的儿子有成为一名“绣男”的天赋。
“儿子独立完成的第一幅作品是《长沙米粉》。”对于儿子的成长,江再红记得清清楚楚,在此之前,常江都是在她和其他绣工设计好的绣布上刺绣,但这一次,他自己设计,自己刺绣,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长沙米粉绣在了20厘米左右的布面上,“我觉得很有创意,也很有天赋”。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常江在学习刺绣的道路上也遇到了挫折。四年级的一天,学校里有人对他说:“只有学习不好的人才会去学刺绣。”这让常江感到十分挫败,无论妈妈江再红怎么开导,他都不再拿起针来。
直到初中二年级,当看到朋友得知自己会刺绣时的敬佩和羡慕,常江才重新对江再红说:“妈妈,我还是想学刺绣。”江再红借机鞭策了一下儿子,得到了“一辈子搞刺绣”的保证。
高中毕业后,常江被英国南安普顿大学服装设计专业录取,在临上飞机前,常江把刺绣要用的针线和绣框装进了行李箱里,带到了英国,利用学习间隙,跟着妈妈视频学习刺绣。
在大学期间,常江和江再红一起,联手湘派臭豆腐第三代传承人董顺桃,设计了一件联名款衣服,将湘绣和“潮服”以及智能制造联系在一起。从此之后,常江经常向江再红建议,不仅要创新湘绣的针法等技术,更要创新湘绣的表现形式,让更多的年轻人喜欢湘绣。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受疫情影响,常江推迟了前往英国伦敦艺术大学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创新管理专业上学的计划,利用隔离在家的时间,他设计打造了位于长沙湘绣研究所的江再红刺绣艺术博物馆,这里面不仅展示着7代湘绣人的作品和收藏,还有着各种湘绣产品和湘绣文创产品,从围巾到服饰,书签到饰品,应有尽有,“这些文创产品全部都是儿子的想法”。
2021年底,常江再次前往英国读书,这一次,他将包括湘绣在内的中国刺绣作为了自己的研究课题,几乎每天都会和江再红视频,学习刺绣,沟通刺绣创新中可能遇到的问题。“我们微信沟通的几乎全部是工作”,由于有时差,每次视频的时候,不是伦敦的凌晨就是长沙的夜晚,“搞得我筋疲力尽,烦死了”,尽管这样说,但江再红的脸上笑容不断。
一次,也许是回想起自己曾经因为学习刺绣而遭到别人的误会,常江在视频向江再红阐述了要提高绣工社会地位的重要性,并提出了解决办法。视频这头的江再红一边思考着常江的想法,一边拿着手机录下儿子认真的样子。
“我不一定绣得比妈妈好,但我可以在关于刺绣的其他方面超过她,我们母子俩可以形成一个很好的搭配。”常江告诉记者,在完成本科和硕士学业时,自己进一步地加深了对湘绣的了解,也开始了一些新的尝试,现在他正在想着让传统的湘绣和先进的技术结合起来,借助技术的力量服务手工刺绣,大大提高湘绣产品的附加值,满足当代年轻人的审美需求,让湘绣能够被更多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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