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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刊日期:2019年04月04日> > 总第2858期 > 19 > 新闻内容
笛安:当妈后,笔下的主角为何变怂了
新闻作者:文: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罗雅洁 供图:受访者  发布时间:2019年04月04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80后女作家笛安,我们并不陌生:年少成名,“文二代”,著有长篇小说《告别天堂》《芙蓉入面柳如眉》《南方有令秧》以及“龙城三部曲”(《西决》《东霓》《南音》),连续三年登上中国作家富豪榜……而前不久,她身上又多了一个新的标签:人民文学长篇小说奖最年轻的得主。此前,获得该奖项的作家分别是麦家、毕飞宇、刘震云。
  笛安是凭新作《景恒街》获得这一荣誉的,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代表长篇小说奖评审委员会发表的颁奖词称:笛安的《景恒街》在创业、融资、商战故事里融入办公室政治与都市爱情的情节,世故里含纯真,功利中有体恤,笔致轻盈而肌理结实,情感细腻而理性清明,既有贴切的城市生活气息与质感,又不乏恒久的悲悯情怀……是一篇文质俱佳的长篇小说。
  当笛安此次携带获奖作品出现在长沙时,此刻的她已经由过去的少女变成了“少女妈妈”。那么,很多问题就摆在了粉丝们面前:新书讲述了一个怎样的故事?四年封笔的时间里干嘛去了?接下来还会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作品?



我给获奖作品打70分
  《景恒街》获得了人民文学奖,但笛安告诉记者说,“自己只给它打70分,还有进步的空间。”所以,笛安自己把它视为“前辈们对一个努力尝试的年轻作家的鼓励”。
  笛安似乎从来就是个受追捧的作家,但这次获奖之后,她却遭到了一些质疑。在豆瓣某小组就有一个“高楼”,很多读者觉得这个奖项颁给笛安不够有说服力。可对于这样的言论,笛安连说了三个“无所谓”,她笑言:“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也许,曾经跟过郭敬明这样富有争议的老板,也锻炼了笛安在面对舆论时的心态。
  《景恒街》讲述的是一个在互联网创业潮下的爱情故事。
  笛安说,有一个深夜,她作为一个新手司机奔驰在无人的机场高速上,当时车载电台里正在放信的《如果你还在就好了》,有一句歌词叫“敬这无言以对的时刻,打烊了该走了”。那一瞬间,笛安觉得这就是一个爱情故事,而且是两个成年人而非少男少女的故事。“在这本书里,有互联网、融资、粉丝经济等当下的社会热点,但我没想过用一本小说去解释社会现象,我觉得这都是人的欲望。我特别喜欢黄霑写的一句话:‘人生是美梦与热望,梦里依稀有泪光’,这其实就是我真正想在小说里说的东西。”
  在很多读者看来,这个爱情故事的结局并不完美:男女主角虽然还在一起,但他们的爱情已经变质了。
  那么,关于爱情,笛安的选择与看法是怎样呢?“我几乎没有选择标准,我经常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但是,我觉得爱情首先是一种喜悦,无论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不管小说里的爱情结局是怎么样的,我始终相信那个喜悦的瞬间带给人的力量是真实的。”
  在笛安刚开始写作的时候,她曾在母校的演讲里说过,想写出“学生们偷偷在课堂上看的小说”,后来,她成为畅销书作家,作品的版权也被抢购,然而问及她现在的目标,她却很“佛系”:“没有了,就顺其自然写下去吧。”在她看来,一个作家能纯靠写作养活自己是件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情,未来她也没有想过要转行:“当导演、做编剧都不是我喜欢的,暂时不会尝试。”
  
我就这样走上写作之路
  笛安的父亲是知名作家李锐,母亲蒋韵是太原文联副主席,也是国内知名作家。但在笛安的少年时代里,父母没有刻意引导她往文学的路上走,“他们不觉得这是多好的路,也不想我走这条路。”
  后来,笛安到法国留学时,才写了自己的处女作《姐姐的丛林》,初衷也很简单:“当时就要满20岁了,小女孩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进入20岁就老了,所以就想做一件特别的事情做纪念。”
  小说写完后,她拿给母亲蒋韵看,母亲说:“啊,这是你写的 ?”笛安说,母亲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写得还不错。没想到,这竟然成了她入行的开始。
  虽然三度进入中国作家富豪榜,但笛安说,自己刚刚写书时根本没有读者,都是亲戚朋友捧场。出版《告别天堂》之后,亲戚朋友们纷纷到书店问:“你这有没有笛安的《告别天堂》?”而书店工作人员的回答往往是:“哪个笛哪个安?什么《告别天堂》?”直到“龙城三部曲”面世,笛安逐渐成了畅销书作家,成了文艺青年的偶像。
  不过笛安坦承,最受读者欢迎的书往往写得最艰难。“在写《西决》时,我就感觉那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探索时期。”在更年轻的时候,写小说对于笛安来说非常容易,从萌生想法到文字的转化非常快,但后来她发现,这样的灵感在慢慢消失。
  笛安对写作天分的依赖消失了,但天分并没有完全抛弃她,而是转换成了另外一种东西。“有时候需要自己去探索,在写‘龙城三部曲’的那两三年里,我开始意识到职业作家要有方法论,你的技巧越好,你的表达就越自由,这是相辅相成的。”
  在笛安的创作生涯中,“龙城三部曲”标志着她开始在沼泽里行走,但是在特别困难的时期写出的这几本书,改变了她作为一名作家的命运,“这也许是好事”。她说,如果在写作非常轻松的时期拥有众多读者,那她可能就“完蛋了”,会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就可能会“死”得很早。
  
最大的焦虑是没有好好陪女儿
  相隔四年才出新作,这对笛安的粉丝来说,的确是个悬念,其实原因很简单:笛安有了女儿如如。
  “我宣传《南方有令秧》的时候她才四个月大,因为要出来做签售,只好给她断奶了。”宣传结束后,笛安决定要花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
  笛安说,有了孩子之后,虽然有靠谱的阿姨,但自己“完全没想过创作”:“生活里多了好多事,以前建立的时间管理方式全都无效了。”在焦头烂额的新手妈妈笛安眼里,几年时间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等到给女儿办两岁生日宴时,她才惊觉,自己该写作了。
  《景恒街》出版后,曾有朋友对笛安说:“怎么感觉你笔下的女主角变怂了。”笛安说,当了母亲之后,写东西的确多了一些变化:“特别激烈和外化的情绪描写变少了,这可能跟我生活中的角色变化是有关系的,因为小朋友特别害怕喜怒无常的大人。”
  当然,更多的原因在于笛安对创作的思考。笛安从前写过的女主角光环很强,可写了十几年她也有些厌倦了,所以在构思这本书时,她想写一个普通人。
  对于笛安来说,现阶段最大的烦恼就是出门的时间太多了,没有好好陪女儿。“我这个学期都没有见过她的老师,真觉得这样挺不好。”笛安时常在微博上分享和女儿的趣事和她的童言稚语,但她说,女儿暂时不会成为她的创作素材。“我没有什么兴趣用工作告诉别人我是个妈妈,在生活中分享就已经足够了。我也没有想过要写童书,因为术业有专攻。”
  笛安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是出一本中短篇小说集,尽管多年前她的短篇小说《圆寂》备受读者欢迎,但她自己却不满意。“我觉得短篇小说应该有更复杂,或者是更含混的内核,所以接下来会花时间好好写写中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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