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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善女护士:29年守护麻风病人
新闻作者:章清清  发布时间:2019年03月08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奉献之心
  我叫刘大飞,是益阳市大福皮肤病防治所的护士。我从19岁开始,已经在大山里为麻风病人服务了29年,共照顾了10000多名麻风病人。对我来说,这几十年真的值得:能够为病人带来亲人般的温暖,值了;能够改变病人的命运,值了;能够奉献自己的力量,也值了——常怀奉献之心,是我不悔的选择。



  这是一个温情脉脉却又惊心动魄的故事。
  曾几何时,麻风病人因为四肢畸残或面目可憎,再加上具有传染性,让人谈“麻”色变,以致于他们被隔离在一座山上……而一名护士却用29年的年华,精心照护着他们——从山上到山下,从“麻风楼”里到“麻风楼”外……许多感人至深的故事已经延续了29年。
  这名护士叫刘大飞,她的故事,让人泪流满面。
  她称自己“麻二代”   益阳安化县大福镇九瑶村,是一个离安化县城有60多公里的偏僻小山村,村后有座海拔1100多米的大山,风景秀丽,叫天罩平山。但在很多年前,附近的人们一提到此山,都会露出惊恐的表情——因为就在这座山的山顶上生活着一群被隔离的麻风病人。
  麻风病在中国已有两千多年历史,是人类最古老的慢性传染病之一。
  在过去,麻风病人因为四肢畸残或面目可憎,常常被隔离起来。不少人从小就被大人告诫“要离那些麻子远一点”。
  刘大飞的父亲曾是山上麻风病区的医生。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在父亲身后看他给病人治疗,人手不够时,还能帮点小忙。从小,父亲就告诉她,麻风病确实具有传染性,但这只是在发病初期。因此,刘大飞从小就不怕麻风病人。
  1986年,按照国家的统一政策部署,天罩平山上的麻风病人和医护人员统一搬迁到了如今的大福镇九瑶村,也就是现在的益阳市大福皮肤病防治所。
  1990年,刘大飞19岁,刚从益阳卫校毕业,正面临择业的选择。
  刘大飞说,她那时渴望外面的世界,也有很多机会飞向外面的世界。可大福皮肤病防治所因条件简陋艰苦,又是护理麻风病人,整个所里没有一个女护士。这时,父亲对她说,你来这里当护士吧。
  于是,刘大飞就成了防治所里的第一个女护士。她也常常开玩笑说,她是一个“麻二代”。
  别人眼里的“怪物”,是她眼里的亲人
  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偏僻孤寂的山村护理这群麻风病人?
  按刘大飞的说法,也许是从小就埋在心底的那份怜悯吧。
  她太了解这群被麻风病禁锢住命运的人的痛苦了。防治所里长期生活着20多名住院的麻风病人,年龄最大的90岁,最小的45岁。他们有的从十来岁患病起就住在这里,大部分终身未婚、孑然一生,而且痛苦伴随始终。
  多数麻风病人身上容易发生溃疡,严重的恶臭难闻,如果没有专业细致的医疗护理,他们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从清创、消毒到上药,一个病人的护理流程就要两个多小时,年纪轻轻的刘大飞不久就患上了腰间盘突出的老年病,但一看到他们疼痛减轻后的笑容又很开心。
  患者老方,45年前就住进了“麻风村”。2005年,因麻风溃疡诱发皮肤癌变,老方双脚溃烂严重,恶臭难闻,医院都拒绝为他做手术。
  很多人都以为他熬不过这一关,刘大飞没有放弃他,帮他护理伤口,清洗衣服,熬粥煲汤,调养身体,又为他联系了国家麻风康复医疗手术队的专家,为他做了截肢手术,安装了假肢。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老方依然健康地活着,看着他能时不时地为“麻风村”的病友们说一段书,讲一个笑话,刘大飞由衷地为他高兴。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麻风病人更需要的是心理上的安慰。
  2013年年底,所里来了一名特殊的女病人。她叫胡令君,当年53岁,面部毁容特别厉害,周围人都叫她“怪物”。丈夫抛弃了她,儿子进了监狱。胡令君一心求死,不吃不喝,不跟任何人说话。2015年年初,她病情恶化,被送到医院抢救了三次。医院的血不够用了,刘大飞和所里的医护人员就轮着给她献血,抢救过来后,她多次喃喃自语说:“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刘大飞用勺子一勺勺给她喂饭,一直陪着她、宽慰她:“活着才有希望。”
  从死神手里将她夺回后,刘大飞又陪她散步、给她梳头发、带她玩耍……经过长达一年的心理疏导工作,她慢慢接受了刘大飞的善意。
  如今,胡令君在防治所里洗菜搞卫生,特别利索。
  曾离开过,但7个月后又回来了
  除了帮麻风病人一点点摆脱心灵的阴影,刘大飞更需要的是打破人们对麻风病人偏见的藩篱。
  很多年来,刘大飞只要有空,就和同事们挨家挨户到村里进行麻风病可防可治的科普讲座;她特意牵着麻风病人的手在马路上散步,并且同他们一桌吃饭;她还带他们去外面旅游,当司机不肯让他们上车时,她据理力争……
  在所里,刘大飞一直帮他们找到生活的乐趣。病人们有种菜养鸡的愿望,她就发动大家从农技站买来蔬菜种子、从养鸡场买来仔鸡,逐步开辟了菜地、果园、鱼塘,盖起了猪圈、鸡舍……让每个有劳动能力的病人都承包一个生产项目,进行互助生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刘大飞说,如果说年少时是因为怜悯他们,那如今是割舍不了的情。
  这里有很多病人是看着刘大飞长大的。朝夕相处中,他们早把刘大飞当成了家人。
  曾经,刘大飞也有过多次机会离开这里。2011年,丈夫调往安化教书后,她也被调到了安化县疾控中心。虽然工作条件好了,但刘大飞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牵挂。下雨的时候,她想着60多岁的方云初的被子薄了,新被子是不是置办上了呢;出门的时候,她想到70多岁的何春娥喜欢吃甜的,要不要给她带包糖呢;过年的时候,她想着大年三十,那些没被亲人接回家的病人,有没有人陪他们过年呢?
  刘大飞想着他们,他们也想着刘大飞,时不时给她打电话。有的说:“大飞,好久没看到你了,是不是生病了?”有的说:“大飞,明天来找你。”很多次挂了电话,刘大飞都久久不能释怀。
  7个月后,刘大飞实在忍不住了,又申请调回来了。回来那天,乡亲们“奔走相告”,她回到家里,哭得稀里哗啦。
  后来,丈夫为了支持刘大飞,也调回镇上当老师。
  有人曾问刘大飞值吗?刘大飞说,年轻的时候,也曾这样问过自己,现在可以坚定地回答,值!
  防治所里有的病人从十几岁患病起就被隔离在山上,几十年的日子流水般逝去,他们老无所依,在最后的时刻,刘大飞像亲人一样守候在他们身边的人。“当我握着他们的手,看着他们安详离世的时候,我觉得值了。”
  刘大飞说,20多年来,村民们从原来谈“麻”色变,把皮肤防治所当成“禁地”,到如今开始主动和麻风病患者接触,甚至村里有人和麻风病患者结婚,并育有健康的儿女。千百年来被社会隔离的麻风病人的命运,被改写了,她觉得值了。
  今年 1月27日是第66届“世界防治麻风病日”暨第32届“中国麻风节”。今年的宣传主题是“创造一个没有麻风的世界”。“作为一名站在防治麻风病最前沿的普通护士,能为麻风病防治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我觉得值了……”
  刘大飞说,今年48岁了,也许余生都在这里,离不开了,但不悔。

成绩单
  坚守29年
  刘大飞为麻风病人点亮希望之灯
  她是“白求恩奖章”获得者并获评“中国好人”“最美湘女”“湖南省护理学会优秀护士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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