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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刊日期:2018年11月15日> > 总第2839期 > 21 > 新闻内容
千百年来,“媳妇”麻烦不断
新闻作者:邓魏  发布时间:2018年11月15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前两天,“双十一”席卷网络,许多女人们奋不顾身、日以继夜地守护着一辆车——“购物车”,她们蓬头垢面却又精神抖擞……这场景,婆婆看到媳妇花钱心痛,老公看到媳妇儿花脸心疼。
  既然扯到了“媳妇”,那我们今天就聊聊“媳妇”吧。
  中国有很多词耐人寻味,因为它有多种意思。比如“方便”就有十几种释义,有“便利”的意思,也有“解决便便”的意思,更奇葩的是还有一种食品叫“方便面”……
  当然,这“方便”最多也只是把人脑壳绕晕,可有一个词却把人脑壳打晕了。
  这个词就是“媳妇”。
  大约是10年前,我有一个姓李的同村老哥考上北方某大学,毕业后娶了一个北方姑娘,此后“媳妇”就经常挂在他嘴边。
  要知道,在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口里,有时“媳妇”不是同一个人,北方人说的是“自己的老婆”,南方人觉得是“儿子的老婆”。
  所以,当一个40来岁的大男人——李老哥在北方说“我爱我媳妇”是大秀恩爱,到了南方再说“我爱我媳妇”就是大逆不道了。嗯,想想都脸红呢。
  其实北方人说“媳妇”时,舌头会玩点技巧,就喊成了“媳妇儿”。可李老哥的舌头长期吃湖南辣椒,比北方舌头要倔强,没法活络地绕出“儿”字来。
  据说,在李老哥荣归故里的某个晚上,他正和发小们兴趣盎然说到他“媳妇”时,他老妈终于忍无可忍,一根棍子狠砸在他脑袋上。
  这样嘀笑皆非的事,不但出现在现代人口里,而且盛传于互联网上。
  不过,也别怪南方人和北方人在对待“媳妇”这事上不齐心协力。对“媳妇”的傻傻分不清,其实是有历史渊源的。
  古人称子女为“息”,“子妇”就是“息妇”,后来就成了“媳妇”。比如宋代《东京梦华录·娶妇》中:“凡娶媳妇,先起草帖子。”
  不知何时起,北方方言以及一些小说中,“媳妇”就变成了“自己的妻子”。比如《红楼梦》中就有多处。尽管耐人寻味,但也相安无事。
  我猜想,那时交通不便,一个南方人要去北方并不易,即便去了北方可讨个北方老婆回来也不易,即便讨了北方老婆可要回到家乡高谈阔论说“我爱媳妇”更不易。
  可到了现代,南、北方的人们走动频繁,“媳妇”引发的麻烦也变得频繁。李老哥被老妈打晕脑壳的那一击,便是在这样的现实语境中产生的。
  可是,比打晕脑壳更悲催的是,被麻纱扯晕脑壳,甚至被麻烦打破脑壳。所以,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在《现代汉语词典》里、最高人民法院在司法解释里都一锤定音,书面文字“媳妇”有且只有一个释义:“儿子的妻子”。
  当然,“媳妇”还有一种麻烦可没那么容易化解的——婆媳关系。这种非典型性病毒,已在世界范围内流行数千年,无数婆媳结下梁子,相亲相爱又相“杀”。
  这种微妙的关系,让中国古代又衍生了一种特殊的公婆和媳妇:“舅姑”和“新妇”。把“公婆”叫做“舅姑”,说白了是两个家族世代通婚,结婚的很可能是姑舅表兄弟姐妹。
  把“舅姑”当“公婆”最变态的例子,应该是吕雉和张嫣。
  吕雉当了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后,显然看到了血缘的重要性,索性让自己的儿子刘盈娶了自己的外孙女张嫣。
  于是,“外婆与外孙女”成了“婆婆和媳妇”。读到这段历史时,我曾深深地为张嫣应该喊吕雉叫外婆还是老妈而忧虑。
  在现代,许多人当然也看到了血缘的重要性,所以不敢随意“近亲结婚”。这也意味着,为了让婆媳关系成为家庭稳定的基石,以致促使社会和谐,需要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携手共进。
  那么,媳妇该怎么做?其实谁也说不准!但我们把“媳妇”拆开来解读却蛮有趣:“息”字有多重意思:一是进出的气、二是消息、三是停止、四是休息、五是滋生、六是指子女、七是利钱。如果要望文生义的话——媳,应该像气体一样能够出入厅堂,要能够获得信息、分析信息,也要知道与婆婆争执适可而止,还要能够育、教孩子,更要明白理财。
  至于“妇”,繁体写法是“ ”,据《说文》解释,“服也,从女持帚洒扫也”。尽管这是严重的歧视女性,不过古人不也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么?所以,“持帚洒扫”数千年的女人们,如今已昂首挺胸当了主人,也名副其实成了半边天。
  这样看来,古人造字真是博大精深啊,注定了媳妇们伟大的历史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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