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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挹兰:一篇“惊世骇俗”的文章
新闻作者:文/陈 泱 漫画/潘晶慧  发布时间:2018年07月12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1927年初的北京,报子街49号《妇女之友》社办公室里,主编张挹兰正拿着一本名为《新文化》的杂志。她蹙着眉,一手翻阅,另一只手一下一下轻轻叩在桌面上。
  这是《新文化》1月1日的创刊号,刊头用红色的美术体书写,下边有一幅伸开手臂的半身裸女像。杂志内页的编排算得上十分讲究,文章里还配了一些裸体插图——张挹兰面不改色地扫过,直至翻到一篇题为《母爱之调节与其要点》的文章。
  这是她应《新文化》主编张竞生先生之约撰写的。
  在这篇文章里,张挹兰提出了要“实行生育节制”的主张,还列举了避孕的多种措施,她认为这是解放妇女的迫切之举——这可捅了马蜂窝!
  把妇女避孕拿到台面上来说,不可想象!连同着《新文化》杂志,当时有媒体评价其“只会宣传‘淫行’”。
  “莫不是女人除了伺候人、生孩子,再没旁的用处了?!”张挹兰握拳砸在桌面上,吓了正推门进来的国民党北京特别市党部妇女部长刘清扬一跳——“挹兰,你可别这么急!” 刘清扬也看到了那篇“惊世骇俗”的文章,她同张竞生先生一样,十分欣赏张挹兰的学问和勇气。之前,她还特地向李大钊同志推荐,希望能把张挹兰吸收入党。
  对此,李大钊同志说:“让她再经受一番考验。”



  想到这,刘清扬坐到张挹兰身边,恳切地说:“挹兰,我马上要奉调前往武汉工作,组织希望你到时接替我妇女部长的职责,继续带领北京的妇女开展革命运动。使命重大啊!”
  听她这么一说,张挹兰瘦削的肩膀一下挺直了,尔后又红了眼眶:“你要走了么!”
  刘清扬忍住鼻尖的酸涩,往周围望了望,张挹兰的案头上全是一摞一摞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上面字字句句,都是白话文。她听说,挹兰自在北京学会使用白话文后,便兴高采烈地用白话文给夫家长辈写了一封信,还写白话诗祝寿。结果那位守旧的老夫子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把支持她上学的费用给停了。挹兰也没有示弱,起草了一则离婚启事刊登在报纸上,从此和包办婚姻的丈夫断了来往,然后靠着美国教育家克兰夫人捐助的每月15元的奖学金,这才渡过了难关……如今想来,这个看似瘦弱,性情却如火般热烈的女子,还曾协助张竞生先生编撰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材《行为论》及性教育课讲义,如今公开呼吁妇女避孕,便也算不得多稀奇了!
  想了挹兰这么多的趣事儿,刘清扬离别的伤感淡了一些。她帮张挹兰把几缕散落的短发别回耳后,认真地道:“挹兰,你在《新文化》上的那篇文章我看了,文末那句尤其的好,‘我希望今日之母亲,对于儿女开导性欲的责任,应与饮食住供给一样平视’!”
  张挹兰见她当着面背诵自己文章里的话,忍不住笑了:“你也认同我的想法?我始终觉得,中国女子所受的压迫是双重的,一个是帝国主义的压迫,另一个就是重男轻女思想的遗害!”
  “自然!所以我们更要坚持!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集会上公演的话剧《复活》吗?你第一次登台,反响就那么好,所以我们今后也可以多利用话剧等新式‘武器’来开展活动,让更多的妇女群众明白我们的信仰!”“你说得对!” 张挹兰重重点头。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驱走了清冷空气中的寒意,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静静地落在积了灰尘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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