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是我觉得最温暖的汉词,两月成双,互相陪伴。如果有一个即使不会日日相见,但想起对方时依旧觉得充满力量的朋友,那便是幸运。一个人的彷徨、孤独、心力交瘁,都可以交付给另一个人,她的存在令你觉得心安,让你觉得不论发生什么,都可以挺过去。因为就算一无所有,你还有TA。
丹丹是我从台湾去泰国教书时认识的挚友,也是我这辈子第一个认识的大陆人。
我们一起在泰国的山上相处了一年。那一年是我至今过得最原始淳朴的日子,一切都跟我习惯的台北生活很不一样,不管是房子的外形,还是洗手间的样式,甚至是在家里吃饭的姿势,都完全不同。
在泰国,电视剧和现实生活有着天壤之别,泰剧里的有钱人家仿效欧美贵族的日常生活,可一般平民老百姓在家却过的是非常传统的生活。就拿用餐姿势来说,我刚到山上的第一顿晚饭,就是我和房东直接盘腿坐在客厅地板上吃的。泰国人的习惯是把饭菜直接放在客厅地板上,家庭成员就地坐着围成一圈,然后再用筷子、勺子夹菜盛到自己的盘子里,所谓的泰式用餐与我所熟知的任何中式规矩都不一样。
有一次,我和丹丹一起受学校老师邀请,去他们的租屋处开伙吃饭,那是我第一次去泰国人家做客。我们中国人的习惯是进别人家要换拖鞋,所以,我进门后想当然地把放在玄关处那双凯蒂猫头像的拖鞋穿进屋内。我以为那就是一双拖鞋,为了表示自己的热情和激动,还每个房间都兴冲冲地走了一遍……
我压根没想到,自己在泰国老师眼中有多么失礼。后来是丹丹把我拉到一旁,私底下告诉我:在泰国家里是不穿拖鞋的。那些泰国实习老师们一开始还真的以为我是故意的,当我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时候,他们都很诧异,却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幸好丹丹看出了他们的尴尬再帮我解释,才避免了更深的误会。
丹丹有一次很认真的跟我说,她观察了我几次,发现我说话从不盯着对方的眼睛,每次都是左看右看、东张西望,她说不认识我的话,肯定会以为我不尊重人。她说,不管她再紧张,只要与人谈话,她永远只看对方的眼睛。她说因为那样,别人就不知道也看不出来你现在是不是很紧张,或是知道你现在真正的想法,他们只会感觉你对他们很尊重。这样一来,别人同样也会尊重你。”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朋友,在她回国之后却和我失联了,无论我通过怎样的渠道去联络她,我都再也联络不到。甚至有一次我凭着她留在学校的电话号码打到她家,好不容易接通,我觉得电话那头的女声根本就是她,但是那个女孩始终坚持说我要找的丹丹不在。
有一天下班后,我坐在亮着橙黄灯光的麻辣烫小馆子里,听见老板在放当年一起听过的五月天旧歌时,我发现我从来就没有忘了她,大概永远忘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