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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女将军谢冰莹: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女兵作家
新闻作者:文:周淑贤 供图:文讯文艺资料中心  发布时间:2015年09月15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她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女兵作家,她曾和宋美龄等被国民政府授衔女将军,其《抗战日记》被学术界称为“一部真实的抗战史料”。她就是从湘中偏僻乡村走出的抗日女将军——谢冰莹。值此纪念中国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我们特推出此文,并向为抗日战争作出贡献的老前辈和流血牺牲的先烈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与宋美龄等被国民政府授衔女将军
  谢冰莹,又名谢鸣岗(1906-2000年),出生在冷水江市铎山镇龙潭村(原新化县大同镇)。父亲谢玉芝,清末举人,三度任新化县立中学校长。受书香之家文化影响,谢冰莹从小酷爱读书,12岁为求学三天三晚绝食抗争,曾就读于当地大同女校,15岁考入湖南第一女子师范(徐特立任校长)。在校期间,她的处女作《刹那的印象》,发表在长沙《大公报》上。
  1926年考入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即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代女兵。1927年参加北伐,被编入叶挺将军指挥的中央独立师“铁军”,她所在排的排长是后来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国十大将之一的罗瑞卿。在烽火连天的岁月,她以膝当桌,写下她的成名作《从军日记》,蜚声文坛。1928年至1929年,她先后在上海艺大中文系、北女师大学习,发起并成立了北方“左联”,与胡适、鲁迅、田汉、巴金、林语堂、冰心、孙伏园交往甚深。1931年至1935年,两度去日本留学,曾遭日本警察拘捕。1932年,她以自身传奇经历写的《一个女兵的自传》出版,奠定了她在现代文坛的地位。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在祖国和民族的危难关头,她毅然回国组织妇女战地服务团,奔赴抗日最前线。她积极宣传抗战,与宋美龄等被国民政府授衔七位女将军之一。1948年在台湾师大任教;1974年侨居美国旧金山;2000年在美辞世。
  谢冰莹是中国妇女解放和国民革命先驱,是中国现代史上第一位女兵作家,也是一名作用非凡、颇具影响的抗日女将军。海内外各界称谢冰莹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独一无二的文坛“武将”;法国大文豪、诺贝尔奖获得者罗曼·罗兰,盛赞谢冰莹是“伟大的中国女性,让世界感动”。
  
组建抗日战争史上第一支妇女战地服务团
  1937年“七七事变”,抗日战争爆发后,8月13日,日本帝国主义又在上海虹桥机场挑起了“八一三事变”,妄图把上海当作侵占长江流域的桥头堡。黄河在咆哮,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谢冰莹勇敢地走向炮火烽飞的抗战前线。她组织了抗日战争史上第一支妇女战地服务团——“湖南妇女战地服务团”,要求参团女性必须有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具有一定的文化知识和一般的护理知识。明确规定了服务团成员一律不准谈恋爱。经过严格的挑选和紧张筹备,17名湖南爱国青年女性(分别是:罗佩兰、傅恩萍、周衡、肖喜英、曹重海、袁菱娟、彭庆龄、戴雯、王雁虹、王少云、曹泽南、林方、刘庆云、顾虹、田志俊等,后来服务团增加了上海、苏州加入的8名成员)组成了战地服务团,谢冰莹成了服务团团长。9月13日这一天,对谢冰莹和17名成员来说是一个难忘而值得纪念的日子。她们身着军装,谢冰莹高举鲜艳的团旗,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们高唱着《义勇军进行曲》,以齐刷刷的步伐走向长沙火车站。她们的爱国热情和行动,惊醒了长沙市民,沿途围观学生市民一同高歌,同声呼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万岁”!有“副刊大王”之称的孙伏园也前来为她们送行。
  谢冰莹在《抗战日记》“重上征途”中描写了这样一位伟大的父亲:“送行人群中一位68岁的傅小云先生,拉着我的手说:‘先生,我把恩萍交给你带到抗日前线去,我年老了不能到战地去服务,只好把孩子送去,你要时刻督促她努力工作,好好服务,如果万一受了伤或死了,我不但不悲痛,我会感到光荣。’并转身对他女儿说:‘恩萍,你要记着我的话,我不挂念你,你也别挂念我,也不要写信给我,我从报纸上可了解抗战,只要努力救护好伤兵,就能使我得到无上的安慰。’”
  谢冰莹在赶赴野战医院途中写下了《桥上的伤兵》:“晚上经过一座桥,听到呻吟声,我们都站住了,看到了一个伤了左腿的伤兵倚在桥栏边,指着担架说:‘他伤得太惨了,肚子完全打穿了,脑袋也去了半边,我怕他到不了医院就完了。’看到这种惨状,我心里非常不安,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给了他几片洋参,说了些安慰的话,听到他滔滔不绝述说着火线的猛烈,我们都听得入神了。”(1937年)9月20日,战地服务团抵达上海郊区嘉定,开战两天的“淞沪保卫战”,就有700多名伤员。由于伤员激增,大量药品、药械短缺,服务团紧张忙碌,工作任务十分繁重,不仅要为伤员打针换药,还要喂饭、洗补衣服、写信、讲故事、唱歌、拉家常。野战医院离战场很近,日本飞机轮番轰炸医院,谢冰莹身边几次遭炮弹轰炸,幸好未被炸伤。
  
变身战地记者
  1937年9月23日,谢冰莹的日记《战士的血染红了我们的手》中写道:“两天来我们牺牲的官兵,简直多得吓人,光是×××团,团长阵亡,营长、连长都死了,谁也不觉得可怕,死伤越多,冲上去的人越勇敢,这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伟大牺牲精神。某团炮击连宋连长22号上午在罗店受伤,右手被敌机关枪打断,他好像丝毫也不感到苦痛,很有精神地和我们谈战时的壮烈。谈到他的家,他把头摇了摇,‘我离家8年了,从未回去过,这回老婆带两个孩子从广东赶来,刚见面我就出发了,想写信也不可能了。’说时举起了他右手,鲜血就涌了出来,染红了刚绑好的绑带。我替你写吧,请你将尊夫人名字告诉我。连长说,‘她叫雷蕙芳,还是不告诉她吧,免得她又急得要命。其实受伤在我们军人实在太平常了,有什么关系呢?右手虽然打断了,我还有左手呀!’他微笑地说着,我们听了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刚包扎好他的伤,只见救护室满地都是鲜血,有一位受伤战士的屁股被大炮轰去了半边,只见他痛苦不堪,我快速地包扎好他的伤口,一双手像泡在血泊里染得通红,战士的血是多么宝贵,我不能有一分钟休息,要救治伤员太多。”在战地服务期间,谢冰莹不仅要做好组织领导全团工作,还担任了《大公报》、《救亡日报》等多家报纸的特约记者,每天要写2-3篇战地通讯。她在9月24日战地医院记下了这天工作的一个片断,题为《我们是死不完的》:“从黄昏到晚上8点,我写了100多张负伤证,有×××团的士兵罗飞走过来哭着说,‘我们这营的弟兄都死光了,唉,完了。’古医官生气地说,革命英雄只流血,不流泪,有什么可哭的?我放下笔,连忙去看他的伤口并安慰他不要伤心,我们的弟兄是死不完的,敌人大炮飞机太厉害了,我们都是拿血肉和他们拼啊!一营完了,又有一营接上去,士兵完了,还有老百姓,丈夫完了,还有妻子,我们是永远死不完的。大战东林寺,×××团一营营长袁玉光阵亡了,连长吕甫珍也阵亡了,连长刚结婚二十多岁,真是‘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他们已牺牲了,妻子也怪可怜。”
  谢冰莹将战地医院所见所闻都一一记叙下来,行军途中在船上、在车上、在防空洞只要有空就写。她早也写、晚也写,别人吃饭、休息了她还在写,多少次闹胃病她顾不上,多少晚吃安眠药入睡,她习以为常。她的名字随着战地服务团的工作影响,在多家媒体频频出现,当地老百姓,只要讲战地服务团谢冰莹的名字,都伸拇指夸奖。
  后来上海、南京沦陷,服务团随野战医院西迁,她成了战地记者,亲自上前线采访。
  
战时组织募捐医药
  野战医院随战争的深入,缺医少药十分严重,谢冰莹亲自到上海组织募捐。一到上海,为尽快征集前线急需药品和物资,她主动拜访了何香凝、柳亚子、胡愈之、郭沫若、田汉、沈兹九、范长江等人,他们都作诗称赞谢冰莹的爱国行动。比如,何香凝诗曰:“征衣穿上到军中,巾帼英雄武土风;锦绣江山遭惨祸,深闺娘子要从军。”柳亚子作诗:“三载不相见,意气还如旧;歼敌早归来,共饮黄龙酒。”
  1937年10月8日,谢冰莹在战地度过了31岁生日。
  10月15日,谢冰莹陪同田汉、柳亚子一行同访前线。田汉得知她和战地服务团的经历后,赋诗一首:“谢家才调信纵横,惯向枪林策枝行;应为江南添士气,湖南新到女儿兵。”
  在烽火连天的岁月里,她带领战地服务团跑遍了祖国大江南北,在汉口作过《前线归来》的演讲;台儿庄大捷后,她写了《五战区巡礼》等报告文学和通讯近百篇。成为战地记者后,她又写了近100篇数十万字的战地报告文学和通讯,真实地反映了中国抗日战场重大战况,有力地鼓舞了中国人民的抗战信心和决心,真实地记录了抗日前线将士们为国捐躯、舍生忘死的不朽精神和感人至深的故事。其《抗战日记》被学术界称为“一部真实的抗战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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