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一条关于永顺老司城申遗成功的新闻风靡朋友圈,但凡有点文化情结的都在转发这一消息,传递不同的喜悦。今年,我的第一次采访就是去了永顺。当时,我是追寻着古华与刘晓庆的《芙蓉镇》去的。就像第一次去凤凰一样,心里装着沈从文,便沉溺在了翠翠的爱恨纠葛了。不要笑我太不爷们,任凭谁遇见湘西,都会被软化。
坐车在高速公路上耗了将近5个半小时,下了高速,还有一段沿着山势蜿蜒、在半山腰开凿出来的公路,然后才是永顺县城。地理位置偏远,限制了它的经济发展,但也保留了它与生俱来的原始与自然。
去芙蓉镇之前,听当地人说,不如先去离县城不远的老司城看看。在湘西,凡是冠以老司之名的,都是土家族人的聚居地,老司城也不例外,是当年土司王建立的宫殿。当地人视其为“南方的皇宫”。然而老司城的繁华早已今非昔比,如今,令人骄傲与艳羡的灵山秀水丝毫掩盖不了物质生活的落寞。那一次,我在灵溪河上泛舟,行走在断壁残垣的宫殿遗址上,不断与淳朴的土家族人擦身而过。当我一边用脚步丈量这片偌大的遗址,一边听同行的人诉说它辉煌的过去时,有的只有惋惜与惊叹。
老司城的文化厚重得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永顺之行,是我第一次被文化中伤。后来到了芙蓉镇,也许是受了电影的影响,自始至终都在寻找最正宗的刘晓庆米豆腐。一开始,只要一见刘晓庆米豆腐都会误以为是电影里面的那个,坐下来便叫了一碗,可是,一圈下来,芙蓉镇的米豆腐店都冠以刘晓庆之名,到底哪一家才是最正宗的呢?最后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找到了芙蓉镇113号,电影里边的长桌犹在,这家店的生意也是出奇的好。老板娘是当地人,血液里流淌着湘西人的热情好客,我们还未落座,她便放下手中的活招呼过来了。
其实,第一次踏上湘西这片神秘的土地是在凤凰,然后才是吉首、永顺、古丈……不知道为什么,去这些地方,心里总是怀抱着憧憬与虔诚。时常有人问我,在湘西你看到赶尸没,见过落洞没……其实,你能看见的现实中的湘西并没有想像中那样神秘,很多人对湘西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小说中。每当被问及诸如此类的问题,我只能一笑而过。但是湘西的神秘文化我倒是领略过不少,走刀梯、舔舐上千度的刀刃、吞钢球、钢刀砍背,巫傩术等等。到苗民家里去下蛊我也没见过,上桌吃饭,只要端起酒碗,那就完了,非得不醉不休,热情好客的苗族人一定要陪你喝个饱。但是,到苗民家做客一定不能犯了他们的忌讳。有一次在古丈墨戎,出于好奇我走进了一个苗民家里,跟在我后面进去的还有几个外地游客,我刚跨过门槛,主人很不友好地责备起来,我当时慌了,以为在说我,后来才知道是跟在我后面的游客踩了人家的门槛。其他人家的门槛踩踩也就罢了,但在苗族人眼里,这是神的肩膀。苗族人诸如此类的禁忌还有很多,比如堂屋中间的龙眼踩不得,不能坐正堂主位,在苗寨里不能随便吹口哨等等。有时,觉得这太过于保守与迷信,但转念一想,人与人交往不就是应该互相尊重吗?
很多人都在寻找旅途中最迷人的风景,我也不例外。在凤凰,要跟着流浪歌手,听歌在沱江边;在吉首,要在乾州古城里的胡家塘,倾听耄耋老人讲述英雄故事;在德夯,要在苗族人的世界里,纵饮甜酒,击鼓行歌;在永顺,要在芙蓉镇的米豆腐店里点上一碗,与当地人唠嗑家常;在古丈,要行走茶山,采茶、唱歌……环游世界,完全可以从湖南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