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是人们感知气味的方式，但有一群人，她们将“闻”变成了职业。美好的香味，刺激的臭味，甚至是“无味”——通过“闻”，可以为我们的饮水、空气把关;通过闻，我们拥有了迷人的香氛，味觉层次丰富的烟草;闻，甚至成为了一种医疗手段……
　　百看不如一“闻”，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这份灵敏的嗅觉仍然是精密仪器都无法取代的宝贵特长。
　　
闻臭师：用鼻子为空气“断案”
　　文、图：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徐美龄
　　女人爱美，迷恋的是花朵、香水营造出的美妙气味。但有这么一群女人，她们却经常跑到公厕、河道、垃圾堆放地、养殖场周边等最容易产生臭味的地方去“闻臭”——这并非“怪癖”，只因为她们是专业的“闻臭师”。
　　“闻臭师是国外通俗的叫法，其实我们的正式名称是‘嗅辨员’。”宋冰冰是湖南省环境监测中心站分析技术中心副主任，她和部门里其他21名嗅辨员小伙伴的工作，就是通过“明察秋毫”的嗅觉，闻臭辨污染，为城市空气环境“断案”。
　　
闻空气，实乃体力活
　　一个20多平方米的房间，被7块玻璃隔成6个工作间，看似神秘的嗅辨员工作的地方其实很简洁。
　　“为了不让气体附着在墙表面，所以墙体都用玻璃制成。”在工作间里，宋冰冰和另外5名嗅辨员向我们演示了嗅辨过程。只见她们取下气袋上通气管的塞子，右手轻拍气袋，对准鼻子吸气。各自独立挑出有味气袋后，再进行下一级稀释倍数实验，每一次分析要进行3次闻气。
　　“嗅辨工作要求严谨科学，看着好像只是闻一闻，但个中滋味真是非常‘酸爽’。”宋冰冰说，一个项目的臭气浓度检测一般需要8名嗅辨师完成，2人负责配气，6人负责嗅辨。其中，负责嗅辨的6人每人需闻3组气袋，每次稀释程度不同，直到闻不出来臭味为止。从气体采样到臭气浓度测试，又必须在24小时内完成，整个过程要进行上百次嗅辨，最后通过统计分析出来的臭气浓度数据具有法律效力。
　　为了防止嗅觉疲劳，一般嗅辨员在连续工作2小时后都要休息。但由于人手紧张，嗅辨员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状态，高效地完成工作。
　　既然人工操作这么辛苦，如今科技又发达，那为什么不干脆用仪器来替代鼻子呢?面对我们的疑问，宋冰冰解释道:“因为现在的嗅辨仪只能测到硫化氢、甲硫醇、甲硫醚、氨等8种典型的恶臭污染物，而大家闻到的恶臭经常是多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的，这个就需要更为灵敏的人鼻来判定。”宋冰冰说，“恶臭”是个综合性概念，一切刺激嗅觉器官，引起人们不愉快的、损害生活环境的气体物质都称为恶臭，甚至“香过头了的气体也属于恶臭”。
　　
讲究多，“闻臭师”吃的是“青春饭”
　　其实，嗅辨员并不是新兴职业。早在1994年，我国就颁布实施了“空气质量恶臭的测定——3点比较式臭袋法”，也就是依靠人的嗅觉来完成臭气浓度测试，从那时起，嗅辨员就成了环保部门里的一项“兼职”。近几年，由于检测项目的规范化，“嗅辨员资格证”成为了臭气浓度检测工作人员必备的上岗证。
　　“不过，并不是嗅觉灵敏就可以做嗅辨员。”宋冰冰说，良好的生活习惯是成为嗅辨员的前提，“如果有嗅辨任务，女性嗅辨员不能喷香水、涂指甲油，甚至任何有气味的东西都不能碰，洗完脸连面霜都不能擦;男性嗅辨员不能抽烟、喝酒、嚼槟榔。嗅辨员在饮食方面也有诸多禁忌，如不吃辛辣、油炸食品，忌用葱、姜、蒜、辣椒等调味料”。
　　由于人的嗅觉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退化，嗅辨员吃的也是“青春饭”。嗅辨员的年龄应在18岁至45岁之间，一般以女性居多，因为女性的嗅觉更加稳定。此后每隔3年，嗅辨员还需要对嗅辨能力进行重新检测，合格后才能在下一个3年“上岗”。
　　“考试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我们需要分辨染有花香、汗臭、甜锅巴、成熟水果、粪臭五种标准气味的白纸，如果一次嗅辨错误，就会被淘汰。”在工作中，宋冰冰闻的气味可比考试中的要复杂得多，工厂、企业、市政设施等都是她和同事们常去的地方。“如今，恶臭已经是我国主要污染之一，农贸市场、垃圾场、厕所、下水道等也是产生源。”一旦接到群众投诉，宋冰冰就得赶赴现场，采集气体样本。
　　整天和恶臭打交道，宋冰冰却表示这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伤身。“嗅辨员所闻的气味经过高比例稀释，几乎对身体无害。但有时遇到一些带有腐蚀性的酸性气体，闻久了，确实会觉得不适。”而长期与气味“共舞”，也让宋冰冰练就了超强嗅觉：“家里打翻了什么东西，我总是第一个知道，就更别提菜烧糊啦。”
　　
■你知道吗
　　其实，除中国之外，美国、英国、荷兰、比利时、日本等国家也设有“闻臭师”职业。
　　美国“闻臭师”每天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闻他人身体散发出的异味，为人体体味研究实验提供详细的资料。荷兰“闻臭师”分布在工业区及居民区边缘的小屋，不时将头伸出窗外，嗅闻空气中是否有令人讨厌的气味，以便及时控制大气污染。日本“闻臭师”大多专门闻公共厕所，一旦臭味超标，就责成厕所管理员限时除臭。据了解，东京环保当局招募的“闻臭师”在地铁、车站、公厕等发现异味，可立即向环保当局报告，以责成专人限时除臭。从事这项工作的人员月薪可高达50多万日元，约合人民币3.8万元。
　　
嗅水师：水安全不能“水”
　　文、图：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徐美龄 通讯员：朱新艳
　　我们的生活离不开水，但只听说过“喝水”，却很少会有人去“嗅水”——而这看似奇怪的举动，却有一群人每天都在认真而严谨的重复着。作为水质监测中的一环，通过鼻子来判断水质好坏，这对国家城市供水水质监测网株洲站的44名水质检测员来说，是一项看似简单却不可或缺的工作内容。
　　
每天都要先“闻闻水”
　　清晨，株洲市芦淞区沿江南路1号，成立于1994年的国家城市供水水质监测网株洲站又忙碌起来。
　　在监测室内，检测员曹亚迪拿出刚从取水口取样的原水，倒100毫升至锥形瓶内，轻轻摇晃，再将鼻子凑近瓶口闻嗅，并在表格上关于水的气味6个等级类别里记下结果。随后，她又将水加热至沸腾，白色蒸汽从瓶口冒出，曹亚迪再次将鼻子凑近，仔细闻嗅后，她写下了“原水无异嗅、异味”的监测结果。
　　其实，自来水的口感和味道标准一直是供水行业评判的难题，2007年7月1日施行的国家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中的规定是：无异臭、异味，但这一指标通过仪器无法测定，仅能凭化验人员的经验进行评判。
　　“这是一个用主观来判断客观事实的过程，要求工作人员嗅觉灵敏。”监测站站长易卫红表示，碰上工作人员感冒或者鼻塞，那就得换人值班了。
　　这可不是夸张，作为湖南省第一个国家城市供水监测网站点，株洲监测站现有检测能力已覆盖地表水、地下水等与水质有关的17个产品标准、233个不重复参数，而在人工监测里，几乎每个环节都需要鼻子的参与。
　　不仅株洲监测站的工作人员每天都要让鼻子与水来无数次“约会”，近年来，在成都、郑州、上海、北京等地的自来水公司，也出现了不少经过“饮用水中嗅味识别鉴定技术”培训的专业“嗅水师”。据媒体报道，这些“嗅水师”对81个水样及标样的异味识别达到了100%的正确率。
　　
水好不好，小鱼也有“发言权”
　　在采访中，我们发现，除了“闻”，为水安全把关的还有一种可爱的小生物——斑马鱼。株洲市自来水公司有4个自来水厂，每个自来水厂的原水预警间都有一个大水缸，斑马鱼在水缸里的活跃程度都被实时监控。通过这种“生物监测”，可为工作人员初步判断水质提供依据。
　　易卫红介绍，株洲市中心城区饮用水水源来自湘江，在常态情况下，湘江水一直保持在二类水、三类水标准，而这是适用于集中式生活饮用水源的。
　　自2012年7月1日起，国家新版《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正式实施。新国标规定，自来水出厂检测指标增至106项。为此，株洲市自来水公司每月15日前会通过网站对外公布自来水出厂水、管网水的各项检测指标，市民只需要在家轻点鼠标，就可以了解到水质情况。检测量的大幅增加，也给监测站的每一位员工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易卫红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全部106项国标检测指标，监测站的全体工作人员要加班加点整整两周才能完成。
　　“长期重复枯燥的分析实验，要细心，更要耐心。”易卫红说，女性在这方面有着天生的优势，所以如今株洲监测站的44名水质检测员中有36名女性，是名副其实的“娘子军”。
　　(下转A0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