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家知名国际连锁美容院做美容小姐。过去的两年间,给一个叫艾笑的顾客做美容是我最喜欢的工作之一。她总是妙语连珠,一个小时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当然,我喜欢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出手极为大方。
她开着一辆红色的雪佛莱,有时,会有一个男人开着宝马来接她。
一个周五的晚上,我又看到那辆宝马等在美容院门前,可是艾笑并没有来。我趁做美容的间隙打探,想知道宝马到底是接谁。一个小时后,我看到了邓红——她是我们店的资深VIP,据说,她老公是房地产商,身价过亿。邓红上了那辆宝马。平时她是开Q7的。
因为那辆宝马,此后我对邓红和艾笑格外留意。我很好奇,她们与“宝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有一次,邓红刚做完美容离开时,恰巧与艾笑在大堂里擦肩而过——事实证明,她们并不相识。
周二的这一天,艾笑有些闷闷不乐,我也就不说话。中间,她接了一个电话,是她的朋友打来的,我只听艾笑说:“我跟他三年了,这么一直耗下去,我就成黄脸婆了。”“看来,只好让他老婆知道这件事情了。”
又是周五,是邓红来做美容的日子,我找借口说第二天有急事要请假,跟她的美容师换了班。
邓红做美容总是带朋友一起的。她们的对话悉数落到我的耳朵里。
邓红说:“我就用一句话,把那小妞噎得半天不出声。”
朋友问:“你咋说的?”邓红笑着说:“我说,哦,我算算啊,你应该是第十八个打这样电话的女孩子。他啥时答应跟你结婚,你再打我电话吧,我不会换号的,等你哦。”
又是一阵笑声。
朋友说:“邓红,你真不生气啊?”
邓红说:“我生得过来吗?习惯了,都觉得像看笑话似的。她想坐在宝马车里哭,我就得给她开门让座啊?!”
朋友问:“那你跟老李说这事没?”老李应该就是邓红的老公。
“说了。我说,你以后再找小三儿,找点懂事的,别老让她们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是你的小三儿办事处。”
这时,两人已经笑得喘不上气了。
“老李听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男人天生就是贱,你越把这事当回事,他越来劲。你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自己先觉得无聊了。”邓红若有所思地说。
那天,邓红塞给我100元的小费。她对她的朋友说:“当年,我跟老李也像他们那样,一起吃了很多苦。这些苦都长在骨子里了,谁想往外摘,也摘不出来。”说这话时,邓红眼圈红了,我也很想哭。邓红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和她的朋友一起下楼了。
其后的两个月里,艾笑每次来美容院都比上一次更焦躁——直到她的身边出现一个开着斯巴鲁的“高富帅”。
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艾笑的脸上。作为同龄人,我看得出来,她由内而外地开心。
后来艾笑又来过几次美容院。每次都是那个男人陪伴,他很慷慨地为她付了接下来一年的费用——假如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戏,我们都要被感动了。
再后来便不见了艾笑的踪影。
邓红依然在我们这里做美容。据她的美容师传来的消息是:邓红的招数很管用。艾笑主动跟老李提出了分手,请求老李对她的过去守口如瓶。她要和那个男人一起去北京,去一个没有过去的地方,重新开始。
据说邓红是这样为这件事作结的:“这样骗她是不道德了一些,可她想不劳而获在先。我想,经历了这场恋爱,她应该会重新做人吧。这样也算是帮了她。”
……
女人的脸呈现给这个世界的,不应该是化妆品,而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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