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名淑女,曾经是古代女人一生的目标。如今,女汉子大行其道,“淑女”由大众成为小众。
现在人们心目中的淑女,一般指举止优雅、性格文静的女子,实际上,“淑女”最初的含义比这更丰富。
3000多年前,在《诗经》里,就出现了“淑女”一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雎》中这一古老句子,如今幼儿园小朋友都能背诵。淑,温和善良的意思。淑女,就是善良、贤德的女子。在古代,评价一个女人是否淑女,并不是指外在的容貌、举止,而是指品质上的善良、贤惠。我们很熟悉的一个词“遇人不淑”,最早也是出现在诗经里。此处的“淑”,就是指一个人的品质。从宋朝开始,尚书以上朝廷高官的妻子,会被皇帝封为“淑人”,这是一种很高的荣誉,从道德上对这些女性进行肯定。
因此,古代的淑女,更多的是指一个女子在品质、道德上符合某些规范。
“窈窕”,现在常用来形容女子身材修长,三围凹凸有致。其实这个词跟身材是没有关系的。窈窕,娴静端正的样子,形容仪态美好。在汉乐府《孔雀东南飞》中有:云有第三郎,窈窕世无双。这里的“窈窕”就是指男人仪表堂堂,并不是说他身材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善良贤惠的女子,是君子的好伴侣。淑女,品质善良;君子,道德高尚。二者无疑是完美的搭配。
怎样才算淑女,在古代有各种繁琐的礼节,淑女就在这些礼节里小心谨慎地活着,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比如《礼记·内则》对做媳妇的举止神态就作了细致的规定:一个淑女型的媳妇,在公婆面前不能打饱嗝,不能打喷嚏,不能咳嗽,不能伸懒腰,不能斜靠着,不能眯着眼看东西。妻子对丈夫也要恭恭敬敬,妻子的衣服不能搭在丈夫的衣架上,也不能装在丈夫的衣箱里,更不能与丈夫共用一个浴室。
男人制定的种种清规戒律,打造出一代又一代标准的中国古代淑女。
古典“淑女”代表着传统文化中某种沉重与落后,及至现代,追求解放的新女性对此一度是排斥的。再加上一段时期内,全国人民为生存而战, “铁姑娘”应运而生,“淑女”淡出人们视线。
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富裕了,眼界开阔了,又开始回归某些文化传统。“富”起来,也要“贵”起来。做一个尊贵而有修养的人,成为很多女性实际的需求。为顺应这种需求,一些经济发达的地区,苏州、厦门、广州、上海、北京等地,就相继开办“淑女学堂”,号称培养新时代淑女。与古代淑女一样,新淑女同样重视礼仪。所不同的是,古代淑女所遵守的礼仪,局限在家庭之内,为的是得到家庭成员特别是男人们的认可。现在的淑女则青睐各种社交礼仪,特别是西方礼仪,为的是让自己更加优雅自信,提升自我形象,并帮助拓展事业。
这些“淑女学堂”大概有两类,一类比较西化,一类注重传统。
几年前,苏州开办了两家“淑女学堂”。其中一家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招收淑女班学员,目标是像新加坡女子学校一样,培养总统夫人、部长夫人式的淑女型人才,学费很高,一年几万,据说报名还要排队。北京的一家“淑女学堂”,创办者拥有哈佛大学的学位,给新富阶层教授礼仪知识。为期12天的班,学费高达1.5万美元。学员要学习服饰搭配、布置西餐桌、使用刀叉等技巧,甚至必须记住用于从壳中取出蜗牛的叉与用于吃牡蛎的叉之间的区别。这种西化的淑女学堂多是受欧洲类似学校的启示。在瑞士,曾经就有多家精修学校,培养上流淑女。瑞士最有名的蒙舒瓦西别墅学院,学生中就有戴安娜王妃、卡米拉王妃及法国前第一夫人布吕尼等。
有的“淑女学堂”则标榜培养新古典淑女,课程也比较传统,包括礼仪、插花、茶道、女红等。有一则招生广告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千载以来,美丽高雅、知书达礼、善良恭谦的女子是男人心中一个无法释怀的情结。”这个广告当时被人批评,都21世纪了,女人做淑女难道还是为了满足“男人心中”的“情结”吗?女人又不是男人的宠物。
人们对新淑女的期许,是古典与现代的结合,既有古典的优雅,又必须有现代的自信,不能完全回归传统。
不可否认的是,淑女学堂的学员中,相当一部分是带着功利目的。“好的礼仪可以带来好的收益”。全球化的背景下,良好的礼仪对个人、对企业都变得更加重要,成为一个懂礼仪的淑女,可以增强与国内以及国际客户交流的能力。有的学员就表示:“谈吐、礼仪在竞争中很有用。如果不能展示良好的礼仪,同事和客户会质疑你的能力。”也就是为了迎合学员这种实用心态,有的淑女学堂就打出口号:通过快捷有效的途径,让女人们在3个月内脱胎换骨,向完美淑女靠拢。
3个月就能成为完美淑女吗?显然不可能。真正的淑女,需要由内而外长期的修炼,3个月,也许可以入门吧。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要肯定这些淑女学堂。虽然学校也有商业性与功利性,但它们毕竟在倡导女性做一个有教养的人。也许,通过一些礼仪形式的外在训练,女性就可以形成一种内在的好心态。好举止与好品德相辅相成,学员们就可能成为真正的淑女了。
“女人词典”,一些耳熟能详的词语,蕴藏着有趣、生动、耐人寻味的常识。这些关乎女人的常识,随着时光演变,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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